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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戏里,苏柚白和沈伯远之间火药味已经少了一些。
眼下苏家遇到了一件大事,他们运货的船只被扣在了海上。
东海正在打仗,战火逐渐蔓延,苏父担心这批货保不住了,最要紧的得把人救出来,他四处跑关系,这么跑了两天,第三日却出了事,管事从外面疾冲回来,对苏家大少爷说:“老爷被扣住了。”
孟信柯和沈伯远连同两位苏家少爷都在厅里,闻言全惊住了,苏家大少爷苏运程赶忙追问细节,管事擦着汗说:“不只老爷,许多当家的都被扣了。”
众人面面相觑,大体明白了,苏运程拿上外衣,叮嘱大家:“现在内外都乱,时局怕是要变,我去打听一下,你们不要动。”
紧接着又对孟信柯和沈伯远一作揖,说:“我与父亲不知何时回来,苏家就拜托二位了。”
孟信柯与沈伯远回礼。
苏柚白拉住苏运程的衣袖,长兄如父,苏运程拍了拍他的肩,想说什么,张口却没出声,窗外落日已见余晖,他匆忙离去。
那天晚上,众人等到月上中天,苏家父子都没回来。
苏柚白夜里睡不着,穿着睡衣下楼,见客厅亮着一盏灯,原以为是父兄,多走了几步路,才发现是沈伯远正在伏案写作。
眼镜腿上长长的链子落在肩膀,灯光将他的身影晕成一团,苏柚白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可能是家里气氛太紧张,就显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没那么疏远了。
“你在写什么?”
沈伯远抬头,见到苏柚白,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就听小少爷说:“你写呗,我又不抢你的,你紧张啊?”
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沈伯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我睡不着,起来写篇文章。”
“你的那个报纸?”
沈伯远「嗯」了一声,见苏柚白非但没走,还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他诧异了一下,苏柚白皱眉,说:“你写你的,我在自己家,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沈伯远却被他这股别别扭扭的劲儿弄乐了,唇角微翘,又被他按下。
灯光里只有纸笔摩擦的声音,苏柚白盯着笔尖发呆,看沈伯远很快写满了一张纸,最后的落款是《新世纪》主编。
“为什么叫《新世纪》?”
苏柚白忽然问。
沈伯远伸手在墨上扇了扇,让它干得更快,他下意识觉得苏柚白是随口一问,但他还是认真答了:“我当年在校读书的时候,有幸赶上青年崛起时代,从前有很多「青年杂志」聊科学民主,「国人欲脱蒙昧时代,应急起直追,以科学与人权并重」,不过……那些报刊现在都停掉了,我想需要有继承理念的人,”
“二十世纪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有很多势力对我们国家虎视眈眈,现在的青年终将沿着前辈的道路,为更多国人能走进新世纪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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