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聿瞥过她躲闪的目光,鼻息嗬出轻笑,一把攥住她推着玻璃门的手腕,声线稍哑:“刚才该看的都看过了。”
温臻猛地想起他在餐桌上敛回的目光,和偶尔对视暗沉沉的瞳仁,才算悟出缘由,脸颊烧红,“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提醒我?!”
晏朝聿薄唇微动,眸底笑浓:“我以为——”
“别说了!”
温臻打断他的话,推门推得有力,身形微晃,往后退了一步,腰间及时横过一只有力臂弯,侧颊贴着他衣衫下强烈震动的心跳,一声声,听得格外清晰。
指尖下意识绕在他的衣襟处,晏朝聿低眸微叹,将她放在干区的软凳上,挽袖去调试水温,放满浴缸。
温臻意识飘忽着,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身前,绵密雪白的泡沫堆满水面,她睫羽颤颤,雪亮瞳仁里满是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水花漾开,他的手捞起水下那截莹白足踝,温臻背脊紧紧贴着瓷壁,触感似在脑中炸开,浸出甜丝丝的蜜,缠缠绵绵地生出藤蔓,将所有理智侵占。
浴缸的水在慢慢流逝,换入一池清水,水波漾开像是正在盛开的花,波澜勾勒出池中那一片白。
温臻双手抱膝,蜷起身体坐在池中。
泡沫冲刷,清水形成旋涡状抽干池子,一张干净柔软的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将人抱到浴室外的妆镜前,细细擦干发丝。
透过光洁的镜面,温臻凝着身后为她吹发的人。
每一步动作都尽显温柔,像是一场编织的美梦,而她深陷软绵绵的云层里,空气是甜的,昼光镀过他们的身体。
耳边拂过温热的风,湿漉漉的发丝吹干。
温臻拢紧身前浴巾,敛起睫毛,藏在心底深处的疑问随着心浪抵达喉间,她暗吁一气,忽然唤他:“晏朝聿。”
晏朝聿眉峰微抬,眼底没有伪善的温和,没有冷酷戾色,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而温臻好似就这样沦陷在他的目光中。
她觉察到了自己的心意,是喜欢,克制不住地在喜欢一个人。
温臻弯眸一笑,满眼粲然:“好困哦。”
生病睡了接近20个小时,那双笑吟吟的眼睛里,哪里有半分困倦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眷恋与依赖。
晏朝聿心口忽窒,垂眸将她抱起,走向床边。
床品换了一套新的,是鹅黄花边的款式,与这间暗沉沉的卧室格外不搭,那时晏朝聿淡淡瞥过这间卧室,心里只想,这套房是该翻新一遍。
玻璃窗外有月光洒进来,温臻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蜷在薄被里,分明是盛夏的天气,她却格外眷恋温暖。
尤其是这样结实有力的怀抱。
睡前,晏朝聿已经洗过一遍冷水澡,但也禁不住她小腿乱磨,蹭开睡裤,肌肤贴着,慢慢又变得炙热。
即便空调温度已经降到20℃。
怀里的人吃过一道药,又浅浅睡过去,晏朝聿低眸借着几寸月光,看着她的睡颜,眸光逐渐幽深。
尤其是那双紧紧摁在他坚实腰腹上乱蹭的手。
软得不可思议。
晏朝聿神色沉着,想起之前有一晚也曾握过她的手,眉间凝住,有团火正沿着她的指尖熊熊烧起。
他阖上眼,摁住往睡衣纽扣钻的手,喉结滚动,声线沉得可怕:
“生病不难受?”
温臻睁开清亮乌眸,仰脖去循他的目光,一霎交汇,“那你呢……不难受吗?”
阒沉沉的眸子闪过无奈,晏朝聿摁住她乱动的手,微叹:“臻臻……”
温臻眼眸轻眨,声若蚊蚋:“你难受的话,我可以……”
落地灯照着她赧然的脸颊,和微翕的朱唇。
次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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