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观的福嘉适时提起衣裙跪到在地,朗声道:“陛下明鉴,臣并未让嬷嬷教导此女烟花轻浮之道。”
既然宁瑾欢已被老夫人和侯爷抛弃,那她就不必再把她当做自己和侯爷的亲生女儿。
“哦”
天子玩味地望向宁瑾欢的供词,“白纸黑字分明,请姑姑解释一二。”
“都是奴婢的错,”
福嘉身边的嬷嬷忙不迭跪下叩头,“宁家娘子因为清河县主回府的事,来与殿下诉苦。
殿下光明磊落,自是劝解她要放宽心。”
“宁家娘子不肯,便转头问奴婢有什么法子可让清河县主出丑,”
说着她从腕上胡乱褪下一只金手镯,“她给了奴婢一锭金子,奴婢迷了心窍才想出这个法子教她。
这就是她给奴婢的金子,奴婢用它打了个手镯。”
宁瑾欢指着嬷嬷大喊:“你说谎”
福嘉虽然跪着,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她知道这样骄傲而又孱弱的姿态,会让人想起她曾为天下奉献己身的壮举。
“臣驭下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春风拂来,轻飘衣裙随风起舞。
不知是谁喃喃一声:“还记得当年大长公主出塞和亲,便是在一个暖风拂面的春日。”
轻飘飘的话语刺痛福嘉的心,她恨她的兄长将她送给草原,以期求得边境和平。
还记得年少时的她,也曾心怀憧憬,天真烂漫。
一朝被送往蛮荒草原,她的天真烂漫却成了老单于的小阏氏们戏耍算计她的筹码,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若不是她醒悟的早,哪有被送还京城荣养的日子。
天子想起福嘉出嫁那日,是父皇带着他一同相送。
那天,她眼角那滴泪始终挂在眼尾,一直没有落下。
良久,天子似乎也有些动容:“即是如此,姑姑何错之有”
他复又望向早已癫狂的宁瑾欢:“宁瑾欢掳掠农人,陷害清河,又几次口出狂言,御前失仪。
传朕旨意,将其没入掖庭为奴,非死不得出。”
“我不为奴,我绝对不为奴。”
宁瑾欢仓惶爬到天子身前,还没触碰到天子就被内侍一脚踢开,接着被禁军反手押解。
宁瑾欢泪流满面:“皇帝表哥,我是你的欢儿表妹啊,我不要为奴我不要”
“宁瑾玉,都是你的错,”
宁瑾欢边哭边笑,咬着牙的模样格外丑陋,“你怎么不去死”
她双腿不停地在空中乱踢,很快被禁军拖下去。
明溪眼睫轻敛,没去理会传入耳中的诅咒。
因为她知道,诅咒杀不死人。
而被罚入掖庭为奴的宁瑾欢,日子绝对不好过。
明溪一瞬不瞬地盯着神色平静的福嘉大长公主,得福嘉大长公主浑身不自在。
“下一个就是你。”
明溪无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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