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欣现在是五队的记工员,负责记录生产队每个社员出工的情况,这个职务虽然也是每晌都得去地,可只需要在记工本上画√,十分轻松,可以说是农村最好的活儿了。
柿林六个队,记工员都是家里有背景的人,五队原来的记工员是赵爱芝,一个月前,她主动把位置让给了傅安欣。
因为王立仁的关系,也因为傅安欣看上去太秀气文静,着实不像能抡着锄干活的人,队里大部分人都没说什么。
但傅安欣和王立仁的关系,毕竟不能和赵爱芝比,私下还是有人不满意的,说傅安欣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结果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拿着个本晃悠,劳动不积极。
现在政治第一,傅安欣如果经常在会上读报纸,确实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保山高兴起来。
他开始那点抵触,是因为队里人都不喜欢开会,会在下面偷偷骂没完没了念报纸的人,可跟被带上“劳动不积极”
的大帽子一比,被偷偷骂几句根本不叫事。
经常听王立仁说外面的事,保山知道被带上政治帽子的结果会多可怕。
年年拿到傅安欣的信,心就飞到了合作社,脑子里随即出现一个画面:
傅安欣撕开信封,把信拉出来,惊喜地说:“年年,看,你的信封。”
事实是:
王贵摇头,对保山说:“没,真的没,要是有,我早就叫人给您家捎信了。”
从合作社出来,年年比深秋的茄子还枯楚。
保山十分愧疚,一个劲地说:“哎呀,这个安澜哥真是,又不是叫他写一封信,老长,不好写;就一个信封,十几个字,他咋都不愿意咧。”
年年心里怄巴的要死,有气无力地说:“人家又不认识我,一个字都不愿意写咱也没法。”
保山仰头看天:“唉,要是咱也是商洲人就好了,我直接去俺大姑家找他,他要是还不写,我就鼓捣俺大姑打他一顿。”
年年连话都不想接了:他连青阳都没去过,保山居然敢想商洲。
走到学校门口,年年现学校里有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于老全,他捅捅保山,想问他是咋回事,保山正好捅他了一下:“年年,你看,卫生所今儿咋恁些人咧?”
年年扭头,和学校偏对门的大队卫生所大院里,真的有好多人,其中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
他看保山:“呀,还有穿白大褂的咧。”
这句话的意思是:还有城里来的医生呢。
大队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是不穿白大褂的。
保山说:“咱去看看吧?”
年年果断摇头:“俺雨顺姐的作业差不多该写完了,我得回去看房,要是晚了,肯定得挨打。”
保山拉起他就走:“那咱赶紧回去吧。”
两个人往回赶,快到井台那里,年年没有得到日思夜想的信封的失落就一下惊跑了,他听到田素秋在跟人吵架。
张凤,孟老栓的小兄弟孟石墩家的儿媳,也是五队的妇女队长,正站在祁家大门口,红着脸和田素秋对吵。
“您妮儿都快仨月了,你咋不能上工,不能开会?人家报纸上的农村积极分子,生了孩儿的第二个就下地施肥锄草了。”
田素秋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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