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望着手上的水流,垂眸瞥了一眼掌心的细小的疤痕,没说话,往手上挤了点洗手液,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搓洗,半晌,才接腔,“我?”
小杨显然被这样冷淡的反问弄得尴尬不已,嘴唇张翕几番,到底也只能干咳,“我看你最近干活心不在焉的,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啊,别硬撑。”
“嗯。”
即鹿淡淡应了,声音不见丝毫起伏,“谢谢。”
说完便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先一步离开盥洗室。
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个男孩已经连续三天,来到了「暮色」酒吧,每次都带着许许多多的硬币,在门口的游戏机前玩过瘾,然后进来喝酒。
他每天耳朵上都戴着不同的耳钉,脖子上都是不同的项链,朝气,青春,恣意张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也让即鹿不由得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今天,他有些不一样。
“小祁,拿个酒怎么那么慢!”
远处传来不满的声音,又很快被尖锐的笑声压下去。
“催什么!
等一会儿会死吗?”
小祁偏头怒吼,又转过头来,盯着吧台上的酒单看,手指点在上面,若有所思,“这些酒度数高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即鹿瞥见这位姓祁的先生,中指上戴着一枚黑曜石戒指,在吧台晦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好不耀眼。
而就在前不久,即鹿才刚刚在段从祯的手上,见过它。
真是好巧。
眼神骤然变得凌冽,嫉妒如同野火一般燎过即鹿的心脏,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盯着小祁,声音低沉,“波特酒。
很适合晚上喝。”
“谢啦。”
年轻的男孩并未注意到这边的眼神,从即鹿手上接过酒瓶,便大摇大摆朝着喧闹的人群走去。
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即鹿手中擦杯巾倏地攥紧,眼神却如无波古井,深不见底的薄凉。
·半夜十一点,石园市中心医院收治了一位意外受伤的病人。
“段医生!
快去叫段医生!
病人失血严重,快做好准备!”
护士长有条不紊地分配工作,望着担架上大片血红,也不由自主蹙了眉,转向一旁站着的,眼神呆滞,颤栗不止的男人。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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