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马车变成了四辆,这多出来的一辆,便是为那人准备的。
那人,是温姑娘……
不,是温凉!
戴铎如此镇静地意识到,他发现的这个秘密,或许在胤禛面前并非秘密。
想起刚才贝勒爷与温凉间熟稔的对话,戴铎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拿着后脑勺敲着车厢。
沈竹有些晕车,上了车后便一直看着窗外,以求比较舒服。
只是听着车厢内若有若无地砰砰声,他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戴铎举止异常的模样,“戴兄,你这是怎么了?”
沈竹看起来一无所知。
戴铎咬着腮帮子,好吧,沈兄虽然和温凉的接触很多,但是对比此后戴铎和温凉的关系,又显得普通,若是沈竹从来都不曾往这个方向思考的话,那么沈竹没发现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温姑娘?温兄?
温凉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地看书,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坐过马车,但心情不同。
温凉伸手捂住胸口。
在窗外大雪纷飞的时候,他感觉心口有点暖。
又下雪了。
漫长不可及的车队踩踏在洁白的雪地上,纯洁的美丽在瞬间被马蹄踩末,又被随后的车队碾压。
可是这雪花仍然在天际中飞舞,带着独有的弧度慢悠悠地打旋儿,一层层覆盖住那原本的污垢。
踩踏,淹没,如此两个动作重复地在天地间上演着。
而雪,是的,它总是胜利的一方。
天色渐晚,车队终究有停下来的时候,等到人声鼎沸,又在吵杂中开始了夜晚的序幕,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到领土上。
大地又是一片雪白。
温凉坐在车辕上,他原本打算下车帮忙,被朱宝忙不迭地请着坐下,便一直坐在车辕看雪。
不同的马车有着不同的标志,阿哥们的马车自然是在前头,而且因为清朝崇尚马上功夫,今日几个随行的阿哥皆是骑马在前。
温凉所坐的马车上面自有标志,他们是四贝勒府内的人,停下驻扎的时候,也没旁人过来骚扰他们。
温凉怡然自得地靠在车厢,伸手接了朵雪花,冰凉的触感在温凉手心显露,然后那朵晶莹漂亮的雪花就一点点地因着他掌心的温度融化了。
温凉坐在原地看着这渐渐化成水的雪,淡声开口,“戴兄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事情,不如一并问了吧。”
他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加低沉,比起温姑娘时的内敛更加的带着不同往日的感觉。
戴铎站在车厢边看着一脸淡然的温凉,心中原本郁郁的感觉也有些退散,“温……兄?”
“是。”
温凉看着他。
戴铎苦笑,“温兄把这件事情隐瞒得真够隐秘的。”
戴铎清楚,若不是有着贝勒爷的默许,温凉不可能时至今日才显露出身份。
只是戴铎不明白,他不理解,为何温凉要如此作践自身?戴铎一贯坦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也是这么发问的。
温凉安静地看着戴铎,语气如同他平素一般淡定,“这是某的选择。”
戴铎觉得他的腮帮子已经要被他咬掉一块肉了,他压抑着声线,看着温凉的模样有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若说他在往日对温姑娘多么推崇,如今看着温凉便觉得多么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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