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道“戴个帷帽,等入了村子,再去步障。”
颜神佑晓得此时不是争执的时候,虽则不满,还是忍住了没问“为什么去部曲的村落可以,在这里就不可以了”
接待颜肃之一行的地方选在了里正家,一路上,颜神佑只听到唧唧喁喁,想来是村民围观。
拉拉姜氏的衣袖“咱们不到人,他们却不一定不到我们呢,他们要是爬树上咦树叻”
呵呵,树全没了,亲,种多了树要交税呢,所以家家户户的没啥树。
连墙头都很矮,也没什么高屋子。
根本不用担心呢。
甚而至于,路上都很干净的说,颜神佑脚上的鞋子,也只沾了些微尘而已。
之前六妞比较担心的走路踩到鸡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到了里正家,里正就为难了。
以前甘令也会下乡体查一下民情,让胥吏收钱不要收得太过份,好歹给大家一线生机。
可甘令是寒酸的,也不会带着老婆一起来,儿子又离得远,每次就自己骑头毛驴,跟着一个老仆、一个何三外带五、六个衙役。
到里正家里一坐,喝口热水,兑些米与里正,在里正家吃顿便饭就齐活了。
轮到颜县令来了,别说随从了,光护卫就二十个里正家比村里旁人家大些,是个宽三间深二进的院子,二十个部曲连人带马,前院就满了呀后面就是女眷住的地方了。
再不讲究,也不能让大男人进去吧
再说后院儿,颜神佑真不愧是她爹的闺女,她光客女如今就剩下十九个。
人虽小,也挺占地方的。
还有姜氏带的侍婢,颜神佑的侍婢。
颜令出行,于村民固然是大开眼界,但比之甘令亲民,又有不同。
颜令之风格也与甘令不同,甘令与同共苦,颜令却与民同甘。
进来先问“如今春耕已毕,未到收时,人又闲,这村里残垣断壁,何不修葺且合村不见绿荫,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当然知道现在修屋子、种树偶尔也得交税。
想想,能在甘令这等好官手里保留下来的税收,可见了是常态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隐户又多,盘剥又重呢朝廷缺钱啊。
这还是米丞相接手后的情况了呢,二十年前,皇帝心腹管帐本那会儿,时不时还要加个捐。
名目也是千奇百怪的,什么乐助军资,什么圣上生日之类的。
胡乱给个理由,就要加税。
甘令能扛住这些乱税,已经不错了。
颜肃之早存了主意,将这些杂税统统免了去,好减轻大家负担,促进大家劳动生产的热情。
开荒多了,哪怕税收,由于基数大,财政收入也不会减少。
当然,这要一步一步的来。
眼里正家里是真没法儿坐了。
颜神佑原本是要跟姜氏到里正家后屋坐的,想来也算是村中富户了,应该住得不错了吧岂料本地习惯住草房竹房,夹点泥土夯一夯墙。
房顶还矮,采光还不好,房子的规格也小。
不要说是阿竹等自来便跟着主人住豪宅的婢女了,便是打小在村里长大的六妞等人,也不得不生出一种“他们这儿比我们家穷多了”
的诡异感触。
仿佛普通村庄长大的孩子,一下子跑贫困县去了一样。
不是颜神佑挑剔,她在这屋里实在是坐不住的。
里正家算是干净的了,但还是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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