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笑,“我正想怎么跟妹妹开口呢。”
“我想不到的,表姐直接说就是。
我想到的,不必表姐开口。”
何子衿没啥藏着掖着的脾气,何老娘送她去念书,但凡能有益于家里兄弟姐妹的,她都不会藏私。
三姑娘感叹,“也就是咱们一家子了。”
她又问,“白天我得做针线,妹妹也得上学,那什么时候方便呢。”
何子衿道,“表姐天光好的时候做针线,等我下午放学,天也快黑了,你就别做了,不然伤了眼睛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会儿阿念阿冽也大了,反正历史上这些事儿,就跟听故事一样。
叫他们来一起听,以后对他们念书也有益不是。”
三姑娘笑,“对。
妹妹能不能再教我认几个字?”
“那就得从千字文学起了,这上头都是最基础的字,也好记。”
何子衿道。
“念书的事我不懂,我都听妹妹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三姑娘拿出针线来做,何子衿瞧着那盛开的牡丹栩栩如生,不禁赞道,“表姐这活计,已经很鲜亮了。”
三姑娘笑,“这活计,若自家用是足够了,若用这个挣饭吃还是差些的。”
“表姐也不用太急,有许多人是做十几二十年的老绣娘了,一时比不上人家也正常。”
何子衿知道三姑娘秉性好强,遂出言安慰。
三姑娘笑,“哪里敢跟那些老绣工比,不说远的,东头五婶家的阿琪姐,与我同年,只大我两个月,绣的比我还好呢。
上个月她足挣了一两五钱银子。”
东头五婶家也是同族,何琪大几岁,与何子衿来往不多。
但何琪的弟弟何沧,何子衿是认得的。
何沧与何洛是同窗,以前何洛开学前班时,何子衿常去听课,认得何沧的。
后来何子衿改去陈家念书,还请学前班的小伙伴的来家吃饭,大家都来了,就何沧没来。
那家伙是个道学,说什么年岁大了,男女有别啥的。
天地良心,那年何子衿才五岁……反正自此后,何子衿与何沧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倒不知道何沧的姐姐有这样好的针线。
何子衿瞧着三姑娘飞针走线,道,“我真不敢信还有比三姐姐一样年纪做的更好的。”
三姑娘笑,“所以说人外有人哪。”
“阿沧那家伙是个道学,倒不晓得他姐姐这般厉害。”
“非但针线好,阿琪姐是真的下苦功的,我听说,她常做到三更天。
李大娘也很喜欢她,这回我想去瞧竹林七贤的绣图,我没瞧见,但后来见阿琪姐从李大娘收藏绣件的屋子里出来的,想是她见到了。”
三姑娘有些怅然。
她自问不比何琪笨,手脚也不慢,但有一样,她没何琪刻苦。
何子衿常劝她不要在光线不好的地方做针线,还在院子里种了枸杞子给她泡水喝,她也怕把眼睛使坏,晚上从不做针线。
可如今被人比了下去,三姑娘那争强好胜的心又起来了。
何子衿劝她道,“现在年纪都小,何必那样苦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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