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司机不耐烦地拍了两下喇叭,裹挟着风声落在桥下,特别刺耳。
程彻抬了下胳膊,挡开她的手,开口时声音哑得难受:“要走赶紧的,少他妈可怜我。”
“程彻,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你是把自己当成什么救世主吗,管好你自己。”
少年声音藏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和轻微的鼻音,漆黑的眼睛冷淡又不耐烦地瞧着她。
瞧着她侧脸上那两道还没完全褪下的印子。
林时初就这么跟他无声对视着,良久,上面的汽车喇叭声又响了。
吵闹,突兀,落在郑东桥寂静的清晨。
林时初攥着衣角的手一紧再紧,最终沉默地轻垂下眼,走开了。
在她重新坐上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好似深水炸弹丢进了装满凉水的杯口,整个早晨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悄然放大,林时初趴在前头的座椅靠背上,忽然止不住的哭,声音断断续续,肩膀都跟着颤。
快下车的时候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了一眼,尴尬地憋出一句:“那,那个,不收你车费了。”
林时初是付完打车费,又在车里整理好情绪才下车的,老爸的车子已经开到了麻将馆门口,昨天收拾好的行李也已经提前装进了后备箱。
天上又落了雨,林聪车还没熄火,打了把伞从车里下来,“大早上干什么去了?趁着雨小得赶紧走了,等会儿雨大了路不好走。”
“去见个人。”
林聪说:“这么舍不得啊,赶着出前也要再见一面。”
至此,构成她在尧山的最后一个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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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的那段时间,林时初只在爸妈嘴里听到过关于尧山,关于程建军一家的事情。
郑东桥的事情爸妈是隔天才知道的,老爸说跟程彻打架的是煤矿上的一个工人,那人狗急跳墙,拿碎了一半的啤酒瓶扎在程彻左肩,一路划到了胸口处。
伤口很长,但好在不深,全都是皮肉伤。
程彻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就出院了,至于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好像是被抓了,至于原因,林时初没刻意关注过。
她只关心程彻的伤势。
那个人比她还哑巴,疼也不会说。
爸妈在时不时听说尧山的事情后,才知道程建军这些年早就性格大变,酗酒打人,还专程问过她说:“时初,你在那儿的时候,他没打你吧。”
林时初摘下耳机,摇头,“没有。”
老妈松了口气:“那就行,这些年一年到头跟镇上的人也就见上一两回,我跟你爸都不知道,程建军以前还是挺老实的一个人,上学的时候他欠别人一百块钱,到了日子还不上,都要先用家里的黄豆和玉米补上,顶着大热天扎紧了口袋给人扛到家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可能就像程彻说的一样,程建军从一个老实人变成现在这样,只用了短短三个月。
林时初在后来的几个月像个只会读书的机器,用课本和卷子短暂的麻痹自己,刷各种各样的卷子,考各种各样的试。
生活一切都归于远点,在尧山那大半年好似大梦一场。
爸妈在紧锣密鼓地帮她挑选留学的国家,学校,细致到学校附近的地段好不好,人口乱不乱,一个女孩子安全不安全。
可能是她整个人这么绷着太久了,偏偏赶在高考前生了一场病。
算不上严重的感冒,连带着晕晕乎乎的高烧。
留学的学校和专业爸妈定了,最后这场考试考与不考,在客观上讲无关紧要。
是她说还想参加高考,想给自己的高中画个圆满句号,让老爸带她去医院打了点滴,希望这样能好的快些。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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