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议定了要前往西延山,四人便分头回去打点随身之物。
江循专程同秦秋打了声招呼,叫她照顾好自己,顺便把眼巴巴想跟去的乱雪给强行摁下,叫他好好守着小姐。
临走前,他想起了点儿什么,把宫异送给他的玉蝉盒子塞给了乱雪。
还没等江循发话让他把盒子转交还给宫异,乱雪便捧着盒子,小心地嗅了嗅:“……履冰的味道。”
江循很想愤怒地吐出被硬塞了一嘴的狗粮。
于是,他把规规矩矩的交代硬生生咽了回去,搭着乱雪的肩膀,一脸认真道:“乱雪啊,这是你家履冰给你的嫁妆,高不高兴?”
由于秦秋近来的耳濡目染,乱雪是知道“嫁妆”
是什么的,他认真地把那锦盒收在心口位置,一脸严肃道:“那……公子,我是不是要准备聘礼?”
江循笑着用扇子敲敲一脸乖萌的乱雪的额头:“你看着办。
我是不管的。”
由着乱雪去琢磨聘礼的事情,江循出了门,回屋里备上几套换洗的便装,去向纪云霰道了别,只说跟展懿出去找寻展枚下落,纪云霰便同意了,还把自己的令符交与了江循,方便他们寻求附近仙派的帮助。
将刻着夔纹的令符在手中掂了两掂,江循问道:“云霰姐,你觉得此事真是太女所为吗?”
纪云霰很是坦荡直爽道:“并不。
太女虽然行事狠辣,但她更乐见于殷氏以她为耻,却又无可奈何。
坦白讲,上次扇面美人之事,虽说她后来借女傀现身在殷家想要害你,但我至今怀疑,屠杀殷家子弟之事并非她所为,而是有另一股势力在后面推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江循笑笑:“这次我或许能带些证据回来。”
纪云霰闻言,扬眉反问:“嗯?”
江循抬手抚一抚鼻尖,道:“我有一点想法。
只是还没能印证,现在还不方便说。
如果真能调查出些端倪来,我再来找云霰姐说清原委便是。”
江循曾和太女近距离接触过,也从纪云霰那里明确得知,太女心入魔道,仙身却从未得破。
尽管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但江循在和她的短暂接触中,至少可以确信一件事,她的身上确然连一丝魔气都没有。
但是,在回放枚妹被抓走的小电影时,那双从“龙门”
中伸出的枯瘦双手上,弥漫着浓烈的魔气,仿佛是从魔窟中径直伸出。
而从乐礼口中,已经可以证实,那双手是乐仁的。
乐仁所在的西延山,定是群魔乱舞,至于他究竟是和哪一方势力混在一起,受哪一方势力所控制,却很难分辨清楚,需得深入调查才是。
太女在大罗山的消息应该不会出错,乐仁在西延山的消息恐怕也不假。
不管是太女想用调虎离山之计,还是有其他魔道势力在打小算盘,展枚落入魔窟,他那个酷爱叫板的性子必定讨不到好。
尽早找到他,带他回曜云门才是正理。
这也是江循主动提出要跟去的另一个缘由。
他现在好歹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多了他一个,展懿和乐礼也能多一分助益。
纪云霰从不是不识时务追问不休的性格,江循既不说,她也不再多问,大方地用“指天”
拍拍江循肩膀:“注意安全。”
在临行前,江循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云霰姐,你既然怀疑此事不是太女所为,为什么不说呢?”
纪云霰眉眼一弯,浅浅笑道:“秦公子,有些时候肉舌之力更胜于神力。
言语是有毒的,说得越多,大家便会越信以为真,情绪激奋,群起攻讦,狂欢一场。
管他真相几何,管他黑白是非,都不再重要了。
我虽是殷氏家主,但我毕竟姓纪。
太女也姓纪,此事,我不便置喙,也无权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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