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迅速下达毫无震慑的指令:闭嘴,睡觉。
我也要拿背对着他。
可过了会儿,我还是忍不了地想笑,努力咬着唇,床依旧被颤得吱呀。
次日早晨起来吃饭,我剥了个鸡蛋先扔进陈年碗里。
母亲哟了一声:对你哥这么殷勤?
我笑:庆贺一下。
父亲问:庆贺什么?
陈年猛一咳嗽。
我吐一吐舌,口吻随意:庆贺我心情好。
陈年将一只肉包子塞进我嘴里。
虹紫似乎很愿意同我做朋友。
每周我们都要在她屋里小聚一会,时间不很长,看会儿碟片,听她讲风月无边。
等看完一部完整的电影,至少要去上好几趟。
当然,好心的阿骊又在帮忙做我们的烟雾弹。
我告诉虹紫,自己结识的另一位朋友,也时常这样暗戳戳会面。
似乎我总要交往些不被一般人待见的朋友。
虹紫就打趣,也许你也要成为某种不被一般人待见的人。
我们见面之前有个约定,如果窗台外摆着秋海棠,就周六见,摆着月季,就周日见。
阿骊有时候问我和虹紫都谈了些什么,我想一想,微笑说,秘密。
和虹紫守着一桩不与他人分享的秘密,这种感觉很不坏。
我同虹紫相交,是迷恋着她的成熟的风韵,她使我了解到的新奇的领域,她慷慨展示的其他大人所吝于告知我的,她对外界风评的漫不经心,她的颓唐与冷淡之下,静水流深的情。
而她同我相交的缘故呢,我想也许是因为她有一点寂寞。
尚未老成到对她怀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也并不幼稚到完全不懂她的言语,便很适合做一位听客陪她解闷消遣。
虹紫当然也不想终日只有客人虚与委蛇,更不能对客人发生额外的感情。
我依然免不了担心她,担心她碰上不好的客人,不能够时时事事周全。
虹紫并不愿和我聊太多关于她职业方面的话题,只笑着让我宽心,说自己的客人是有门槛的,她精明着呢,也十分谨慎,不会轻易受了欺负,又悄悄给我瞧她枕头里藏着的一把剪刀。
虹紫给我看小雨伞,介绍它的学名叫安全套,讲和男人做爱时这是务必戴上的,一来能避免意外怀孕,二来也能有些预防疾病的作用。
我不由感叹,和男人做爱竟然还要承受这样多的风险。
虹紫说,没有一件事是只有快乐不要代价的,可爱比做爱还要危险,它带来的悲伤,连避难所也不存在。
听她这样讲,我想到她的亡夫,就问虹紫愿不愿意讲一讲他们的故事。
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特别的。
虹紫笑,感情的事,实在是很私人,说不清,理不清。
不过她也断断续续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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