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说轻吧,柏崇以前从来没对柏宁大声说过话,一下子禁足半月算是不轻的惩罚了。
说重吧,他差点让人糟蹋了灵川,轻飘飘一句禁足确实不重。
柏崇怜惜自己的胞弟,是事实,心疼灵川,也是事实。
柏宁自知自己做的过了,也不闹腾,闷在屋子里待着。
流云却坐不住了,担心柏宁出卖自己。
若是让柏崇知道自己撺掇柏宁去伤害灵川,依着柏崇的性子,怕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那柏宁年轻,是个藏不住事的。
柏崇一问,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说是流云出的主意,让他用这种办法残害灵川,以让柏崇厌恶灵川。
柏崇自然是大怒,当即就赶到兰溪苑,要赐死流云。
流云跪在地上拒不认错,铃兰姑姑哭着哀求:“殿下,奴婢错了,这都是奴婢出的主意,跟公子无关,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公子他不知情的,您要杀就杀我吧。”
“姑姑不必如此,是我要害他的,殿下,我是你明媒正娶来的王妃,你不曾在我寝宫睡过一夜,反倒是罔顾人伦,日日宿在摘星楼,和祭司欢好,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流云此时倒是胆大,有条有理地质问起柏崇来。
“我父迎王送我入宫伺候殿下,我迎氏一族在后方帮殿下冲锋陷阵,你不珍爱我就罢了,现在因为一个叛变丧节的祭司要杀我,殿下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在威胁本王?柏崇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
“殿下,不可啊。”
狐狸匆匆赶来,拉了拉柏崇的衣角。
柏崇手腕一抖,剑尖从流云脸上划过,左脸贯穿右脸,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伤痕冒着血水,热热的。
流云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柏崇觉得不解恨,还想在他身上戳几个洞,他没想到流云会这般恶毒,虽然他的心不在流云身上,可终究是为了国事把流云娶回来,他还觉得有些对不住流云,本也打算好好待他,除了宠幸,荣华富贵都可以给他。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流云懂事不作妖的基础上,若是敢生事,那他以后绝没有好日子过。
“殿下,臣有要事禀告,我们快回乾坤殿吧。”
狐狸拉了拉柏崇的袖子。
柏崇双目瞪着流云主仆:“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在这闭门思过,不准再生事端。”
柏崇走后,主仆二人哭作一团。
“铃姑姑,拿镜子来。”
“公子,别看了,奴婢叫太医给您治伤。”
流云爬起身,倒了杯茶,茶水清亮,晃晃悠悠间倒映出脸上可怖的伤痕,像一条蚯蚓一样扭曲着蜿蜒直上,鼻骨伤至见骨,白森森露着骨茬。
“公子,别看了。”
“为什么不看?我要好好看,记住今天的样子。”
“砰!”
流云打翻茶水,眼睛里的怒意喷薄而出。
“灵川大人,这笔账我跟你记下了,我要你日后加倍奉还。”
流云给父王写了信,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信还未出城,便被拦了下来。
从他进了宫后,他就失去了和父亲之间的联系。
柏崇命人模仿流云的笔迹,隔段日子就写封无关痛痒的信寄到边关应付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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