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哀姜回日:“不瞒侯兄,妾视万物,唯有黑白两色,天生如此!”
闻其所言,上卿姬庆躬身敬道:“臣亦是如此,目及之处,亦只有黑白二色,敢问君后,天下可有如此凑巧之事耶?”
夫人哀姜惊而失色道:“如此说来,妾当真是为侯兄之女也!
襄公姜诸儿则是逼死我母之原凶耶?”
上卿姬庆切齿言道:“吾誓报此仇也!”
夫人哀姜叹道:“只是姜诸儿业已恶而亡,我等何往寻仇耶?”
上卿姬庆愤言道:“襄公虽亡,齐人乃在,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夫人哀姜见言问道:“侯兄将欲如何行事耶?”
上卿姬庆慰言道“此事不急,齐今势大,非一朝可下,臣苦等数十载,止在等一时机,猛虎总有打盹之时,那时便是我等复仇之时!”
待其说罢,夫人哀姜回日:“是也!”
言讫,茫然低头,若有所想。
上卿姬庆随后言道:“即证你我父女之实,再与君弟成婚,则有悖人伦也,臣当即刻谏君,终止此门亲事!”
夫人哀姜叹道:“妾与鲁君已成夫妻之实,今将止婚晚矣!
再有,若将今日之事公诸于世,鲁室颜面无存,我等唯有一死也,何谈与母复仇耶?”
上卿姬庆急道:“似此如何是好?”
夫人哀姜慰言道:“事已至此,烦絮无用,望君紧守今日之事,及后,君行于朝,妾行于宫,里应外合,早日达成衅齐复仇之举!”
上卿姬庆叹道:“也罢,只是苦了姜儿!”
夫人哀姜扑投父亲胸怀,低声抽泣。
上卿姬庆轻抚其头,甚是爱怜!
话回曹地,葬罢曹庄公姬射姑,公子夷行典嗣位为曹室新君,却引得庄公次子公子赤怀恨在心,计谋犯上篡取君位,乃往邻邦有戎氏寻求援助。
有戎氏与之曹室毗邻,地域相近,交往密切。
曹庄公姬射姑曾娶戎女为妃,生公子赤,因是戎族亲附公子赤,亦有意推举公子赤为君,闻其入戎请援,戎君风熹礼请其入后廷商议。
入而会面,两相见礼,公子赤直言道:“我欲为君,舅父可愿助我?”
戎君风熹不讳回道:“子有此想,甚好!
寡人定当倾力相助,但问如何行事?”
公子赤稍加思索,随之缓缓言来:“夷为嫡,我为庶,其得百官拥护,于内难有成事之机,唯有于外施压,迫其禅位于我,不知舅父可敢与曹一战!”
戎君风熹随即复言道:“有戎氏困居济北狭长地带,地处曹、宋、卫、鲁包围之中,若无山东齐室荫护,早已社稷无存矣!
然傍齐而生,亦非长久之计,若得公子嗣位曹君,携手有戎氏荡定济水中游,我等即可缓步图强,进而出世问霸中原,为此与曹一战,孤心所愿也!”
闻得此言,公子赤躬身拜谢,进而谏道:“戎曹势均力敌,凭一己之力恐难全胜,大漠北戎与之有戎氏同宗同源,皆乃允姓之戎,若可盟之同伐曹室,则可轻松取胜也!”
戎君风熹面漏难色道:“谋乃良谋,只是两支分裂数百年,期间从未结交来往,临事而请之,不知可行否?”
公子赤胸有成竹道:“此事交由我来办,舅父只需厉兵秣马,等候举事伐曹即可!”
言讫,二人起身互揖一礼,进而分头行事,戎君风熹出而整备军事,不在话下,单说公子赤北入漠北请援一事,数日奔波乃抵北戎部落。
未经呈报,擅入部族领地,戎兵疑其是为中原探子,遂将其捆缚押往头领大帐,交由戎主处置。
入得帐来,公子赤举目四顾,挺立人前,面无半点惧色,戎主麻里耳正自拥揽戎女饮酒做乐,见之此景乃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公子赤回直视其面,反问道:“此乃戎族待客之道?”
见其气度不凡,戎主麻里耳大笑道:“客来有美酒,敌来有大刀,阁下是客是友?”
公子赤随言轻笑道:“如是为客,当携礼而来,如是为敌,当携甲兵而来,而我今日独到,乃为访亲而来!”
戎主麻里耳为其一语挑起兴致,接言问道:“此话怎讲?”
公子赤接言回道:“相传,戎族乃太皞伏羲氏之后,经千百年演变,其中一支沿渭河迁徙至渭河与黄河交界处,是为有戎氏,其族女简狄为帝喾次妃,受玄鸟之胎而生商祖契,商亡之后又迁至济水附近,曹邑北部由东至西狭长地带,成立己氏戎室,又称鲁西之戎!”
戎主麻里耳不奈道:“其与我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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