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身边持剑的侍女很是干脆,总是嗓音波澜不惊地重复一句话:“王爷不喜欢等人。”
然后,她抱着剑为谢渊闯开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大门,带领众人一路往里面闯。
谢渊用欣赏的目光扫视着这座豪华至极的宫阙,语气里不甚在意地闲聊:“刘氏祖上被司马氏请到东都洛阳,赐宅邸。
司马问刘,思蜀否,刘答,乐不思蜀。
刘祖因此受封安乐公。
这个封号对刘氏子孙根本就是一种耻辱。
可现在看来,一代代安乐公乐得闭着眼睛吃屎,真是安逸至极。
钱都没用在养兵上,全都用来盖行宫了。”
温朔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安乐公乐不思蜀。
两个人都是隐忍至极的人物,只是一个复国了,一个没有。”
谢渊道:“梅林的墙比这里足足矮上一半。
嗯,刘祖说的,洛阳好到能够让他忘却蜀地的华宫。
现在见了这个孤石宫,我倒是好奇,花冠之都的洛阳是个什么样子。
朔朔的家里是个什么样子。”
温朔淡淡扫一眼四周,“差不多大。
这里的建筑大多采自深山巨木。
木匠手艺精湛,追求美观多于实用。
温氏喜欢用石头,火烧不起来,易守难攻。”
谢渊“嘶”
一声,给口腔灌一口气,“哎哎,我可没说我现在就要打进洛阳。
我可不是试探你家的情况。”
温朔神色如常道:“我没这么想。
而且,乌衣营想要进入洛阳至少还有年。
其前提是,你能稳步推进伏牛山山麓的那条战线。”
谢渊一听到这话,眉头立刻拧成两条山,仿佛想到了一件头痛至极的事,“眼看已经入秋,再过两三月,就是第二个冬天了。
要是大雪再封一次路,又要冻死好些人。
男边的汉子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受不了冻。
去年大雪封山就是个教训,差点引哗变。”
温朔黑眸沉沉,“大雪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乌衣营被挡在伏牛山外,耽搁在那里,无法一鼓作气向西挺进。
洛阳背后最大的势力是蜀地的安乐公。
刘氏与山阴方氏本就有姻亲,他们太了解对方了。”
沈黛一路听来听得懵懵懂懂,听下去,就生出一股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自卑感,他们说的话,他只能明白一小半,就好像每一个字他都能认得,拼成句子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事实上,他连一个字都不认得。
而且,温朔很久都没有向他解释他们说的话,仿佛已经把他忘了,抓着他的手,却又将他晾在一旁。
“所以——你们担心这个安乐公和什么洛阳的联合起来,一起打谢渊——我是说谢王爷。”
沈黛不想被人排斥在外,绞尽脑汁冒出这么一句话。
沈黛黑眸往下一打,简短地说:“不是。”
沈黛不甘心又窘迫地耷拉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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