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等谢渊“梳妆”
完毕。
七个侍女纷纷抽下束住头的带,微微甩动头部,抖下如瀑布般黑亮的及腰长。
她们恭顺地低头,头一绺绺挂在脸旁,瞬间模糊了姣好的容颜。
侍女们原地转了一个圈,鸦色长袍瞬间变成轻盈飘逸的宫裙。
六个侍女手流苏坠地的羊角宫灯,分立于谢渊两侧,充当仪仗。
领头的一个侍女怀抱一柄插入雕刻精美剑鞘的剑,静侍于英姿挺拔的主人身边。
谢渊弹了弹袖子,说:“朔朔,你走前面,我跟着。”
温朔朝沈黛伸来手,“那个地方人多。
我牵着你。”
又是那套骗小孩的说辞。
沈黛直接无视温朔,朝谢渊伸手,勾起一个微笑,问:“谢王爷,你不牵我的手吗?”
温朔愣了一下。
而谢渊浑身上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他十分不合身份地、十分不雅地、像螃蟹一样地横跳着溜走,连连摇头吸冷气说:“不敢、不敢!
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
家有悍妻,派有悍兄!
姓谢的一辈子被姓温的压制,苦透苦透!”
“好吧——”
沈黛本来想抓个富贵逼人的倚靠,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把手往温朔手心一塞,神情冷漠地说,“便宜你了。”
温朔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哭笑不得的笑。
温朔的这个笑被谢渊捕捉到。
谢渊先是装模作样虚握拳头,放在嘴前咳嗽了一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喘不过气,捶胸顿足打嗝说,“天道在上,小师妹真是留了一手神来之笔。
小家伙,你的性子真是太——”
他故意顿一顿,待沈黛和温朔的目光都被吸引在他身上,才闲闲接下去,“真是太能治住朔朔了!”
谢渊说完一句话立刻溜了。
整个过程中,七个侍女没有出一丝声响,仿佛主人家的私事和她们并没有关系。
她们快步追上谢渊,不急不缓将他圈在中心,像是抬着一顶看不见的轿。
温朔牵着沈黛的手前往白帝城城主安乐公刘节的孤石宫。
孤石宫在一汪无边无际的翠绿湖水之上。
人可以通过一条可供十辆马车齐头并行的狭长甬道进入宫殿。
从天上往下看,宫室更像是独立于世的一方孤岛。
孤石宫中,沈黛觉得巨大的门背后还有更高更的大门,高墙后头还是更高的高墙,他以为眼前的房子已经够大了,下一刻,跨过一个及腰的门槛,更大的房子像是山一样耸立在他面前。
这座巨大的行宫里流动着各种行色匆匆的人。
人这般多,却很少有人说话。
他们全都低着头,各管各的事,不会轻易打量经过身边的客人。
沈黛觉得,在训仆人这一点上,谢王爷的侍女和他们很是相似,全都对主人殷勤备至,对其他人冷漠至极。
沈黛能听到的唯一声音是没完没了要去“更里边”
通传的仆人的阻拦声。
他们往往前一遭刚走,后一遭又来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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