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羲道:“不过又是些天真的鬼话。
今日你已经说了太多了,我早就不想听了。”
“桃树本为鬼门,温氏毁树而铸剑,若非吕祖将佩剑留在邙山,世间早已恶鬼横行。
桃木剑传至父亲之手一百一十九年,这一百一十九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是传世之数,但于天地来说,不过一弹指。”
温朔走向温羲,“父亲,我想取剑,洛阳是孩儿的故乡,我不想看它变成一座真正的鬼城。”
温羲躲在阴影里,高喝了一声:“在那站着!”
温朔心中浮起一个疑惑的炮,他驻步,“父亲,还剑于林。
我求你——”
“剑你可以拿走,你——”
温羲的声音轻下去,“真的不留下吗?朔儿啊,你可知,龙门军才吃了一场败仗,我们被梅林那只老狗赶出金陵了。
龙门军内有奸细,不断把行军布略传递给姓谢的。
父亲谁都信不过,唯有你——洛阳需要温二公子坐镇啊!”
温朔轻轻问:“姐姐呐?她在洛阳的。”
“望儿不堪用,一味任性妄为,疯疯癫癫。
月从满盈至亏晦,她一辈子都应了这个名字,只会带着温氏走向末路。”
温朔:“……”
温羲的嗓音突然高亢起来,“来人,取桃木剑。”
他顿一顿,“既然决定了,拿了剑就滚吧。”
不多时,有人敲响屋门。
温羲声音飘出去:“进来。”
“嘎吱”
一声,门被推开,屋外的烈阳就大剌剌地直射进来,光与暗在偌大的屋子里结成一条界,光的那一面不断向暗的那一面压进,温朔看到父亲挪了挪身子,故意藏在黑暗的那一面。
一个颀长清瘦的文士走进来,他反手关上门,又将阳光隔绝在这间旧屋子外。
温朔认出那是方乾之——姐姐的夫婿。
小时候,温朔和温珏一起在院子里练剑,这个儒雅的姐夫总是捧着一只装牛乳的紫砂壶,等着温珏练得满头大汗,不耐烦地把剑往地上一丢,朝自己的父亲扑过去,直接用嘴接紫砂壶口流下来冰镇过的牛乳解渴。
温朔身边有数不尽的侍从、侍女和乳母服侍。
但他们都很怕他这个未来温氏家主,更不会像姐夫一样,无微不至地呵护幼子。
温朔一练剑就要好几个时辰,他喜欢一鼓作气,心无二物。
温珏回去睡觉了,他还在练。
这个时候,方乾之往往还站在那里。
方乾之会在温朔收剑入鞘后,拍着手道:“二公子,了不起,又比珏儿多练了一个半时辰。
难怪家主如此看重你。
珏儿一辈子都无法与你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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