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膝盖发软,“扑通”
一声脆响,跪在堂中。
贾母忙命鸳鸯将贾宝玉搀起来。
“政儿,好生说话,要这么粗声大气做什么?”
贾政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胸间怒火。
方才沉声问道:“宝玉,我且问你,昨儿学里练习骑射,你是不是抢了琮儿的马?”
贾宝玉飞快溜了贾珍身后站着娇娇怯怯,颇有几分女儿姿态的秦钟一眼。
见他双目泪光盈盈,神情窘迫,局促不安,心内早已痴了。
只是就算有腹中万般花言巧语想要安慰秦钟,此时也连半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回老爷的话,我没有抢琮兄弟的马……是……是……”
贾政厉声断喝:“是什么?!
还不从实说来!”
被贾政一喝,贾宝玉更觉舌头打结,半天才挤出一句:“是换的……”
贾赦冷笑出声:“换?”
“你那马可是老太太特地派人去锦乡伯府要来的大宛马,还犯得着跟琮儿换?”
贾政被贾赦挑拨的心头愈怒:“孽障!
还不实话实说!”
贾宝玉额上暴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一张面如满月的大脸盘子更是显得又青又白。
“鲸卿兄弟的黄马颜色太难看,琮兄弟骑的是一匹白马,所以……所以……”
贾宝玉口中嗫嚅,所以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半个所以然来。
贾政愣了愣:“鲸卿?鲸卿又是谁?”
此时贾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回道:“二叔,秦钟是蓉儿媳妇的弟弟,鲸卿是他表字。”
难怪一大早贾赦便让他带着秦钟过府,原来还有昨儿贾琮堕马还有秦钟的事在里面。
贾政气得指着贾宝玉浑身乱颤:“混账东西!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连个高低辈分都不知道?!”
“那是你侄儿媳妇的弟弟,叫什么鲸卿兄弟?!”
贾宝玉浑身抖如筛糠,哪里还敢提起他素日常说的那些混账话。
贾赦见贾政只顾胡乱朝贾宝玉发火,完全找不到重点,挥手止住贾政。
“带徐能。”
贾琮见徐能进来,方才收了一颗吃瓜群众的心,看着自家蹒跚走来的白发老仆,目光甚是关切。
这满堂所坐之人,除了贾赦那便宜老子,其他的加起来都不及得徐能在他心中地位重要。
就连贾赦还是因为昨晚夜探暗露深藏着的关切一事,给他加了不少分,不然也不过是半陌生人而已。
“徐能,昨日琮儿堕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赦端坐椅中,脸色肃然。
“回老爷的话。”
徐能絮絮叨叨的将昨日家学中事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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