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说:“不必了。”
她抚平西裤坐到孟宁床沿,带着一点点酒意说:“你不介意对吧?反正可以换床单。”
温泽念这人真是睚眦必报。
她第一次喝多了酒来孟宁家,没法洗澡直接躺上孟宁的床,问孟宁介不介意,孟宁老实说不介意,可以换床单。
她这会儿还记着。
孟宁说:“你那样扭着脖子看久了,脖子会疼。”
“无所谓。”
温泽念踢掉拖鞋靠在床头,耳尖的红被夜风吹散了,体内更深处的酒意又变作眼尾的一抹绯色。
在温泽念一本正经化着职场妆时,在她大地色眼影和唇膏之间,这抹绯色是唯一的旖旎,因反差强烈而格外动人。
她穿西裤的修长双腿交叠,露出玻璃丝袜裹住的脚尖,投影已打开还没有播放文件,光束凝在她的趾尖。
温泽念有时会让人想起那句“任是无情也动人”
的古诗。
她的情绪不明显,连点头和挥手都是淡淡的,笑也淡,微拎一拎唇角便作罢。
她偶尔会骂一骂投资人,可那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些微的不耐烦。
她太从容了,因为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运筹帷幄。
没什么值得她动用太多情绪。
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替人造梦,收获无数人极端的喜乐来填充自己的人生。
她是隐于幕后的人,可无数人都跪倒在她的一字裙下。
她喝了酒又抽了烟
(),嗓子里的哑音更明显一点:“你有视频网站会员吧?”
她在国内待的时间不多,她自然没有。
孟宁本来捏着手机正在搜那部电影,这会儿抬起头来:“哦,我都随便找个网站。”
点进去下面还有嘿咻嘿咻小广告的那种。
温泽念又拎一拎唇角,笑得懒倦倦的。
她说的那部电影文艺而小众,孟宁搜了三个网站才算找着。
一连上投影,下面嘿咻嘿咻小广告的啊啊啊声传来。
温泽念挑了挑眼尾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孟宁:“我说不是你信么?”
这会儿温泽念倚在床头,她把写字桌前的椅子扭转九十度对着侧墙,两人困守在一间小小密闭的卧室里,却又隔着些距离。
“信不信的也没办法。”
温泽念双手交叠在腰部,衬衫下摆塞进西裤腰的那一段,阖上眸子:“我现在不行,我有点头晕。”
“哦,你不行啊。”
温泽念掀起薄而软的眼皮,看了孟宁一眼。
虽然她对祁晓承认过自己的天然属性是0,但现在总归是1,听不得这话。
孟宁闷着头笑笑,低头摆弄手机,不再与她斗嘴仗。
她喝完酒呼吸总会变得略重一些,这时酒意上来,又更绵长,吐息间复又阖上眼,头晕的懒得同孟宁计较。
孟宁紧张时或沉默时,总爱说点什么插科打诨的话,和唇边的笑意一同变作长在她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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