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侬伏在地上泣不成声,一只温热的手递到眼前,压根看不清脸,但她太需要一个怀抱,于是抓着他,颤巍巍地站起。
“如侬,离开他,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男人在耳边低语。
是魏无让。
……怎么能是魏无让?
她反应过来,狂地想要挣脱,但是他的怀抱却桎梏得愈牢固,被水浸入鼻腔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放开我……魏无让,你放开我!”
“如侬!”
“你放开——”
“如侬是我,你做噩梦了!”
鼻尖溢满松香,她因为江以商的气息,周身由点及面地恢复了温度。
像是黑白的世界里载入一笔浓彩,然后渡来了整个春天。
如侬睁开眼,才现浑身冷汗涔涔。
阴暗的和室,月色冷得像富士的老款卡片机,枯山水还是那样了无生趣,可是房间里多了一个近在咫尺的江以商,她的世界突然鲜活了起来。
她被很好地揣进江以商的怀里,他的大掌轻轻地拍在背上,像哄小孩一样温柔:“没事了,如侬。
没事了。”
他才同宫崎隆一离开了五天,这样的亲昵恍若隔世。
如侬挣扎着松开他,从头到手再到身上一寸寸好好地检查,逗得江以商忘了一路奔劳的疲惫,笑得十分无奈:“怎么了,我还能缺胳膊少腿不成?”
“不许胡说。”
待察看完毕,如侬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了地,反手紧紧地搂住他,想把他藏起来,像藏失而复得的珍宝,“你一定要好好的。”
江以商僵了片刻,眼眉掠过一抹凛色,然后拥过她,贴在额头落下一个吻:“肯定好好的,我甚至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
怀中人的声音嘟嘟囔囔,像被水泡过。
“我拿下了,及川泷的新戏,叫《无人之境》。”
他语气轻快,“日本的国宝男演员是男一号,我是男二。”
如侬此时眼前已被泪水斑驳,但她掩耳盗铃地别过脸去,声音尽可能地展现出愉快:“真好,恭喜你。”
“还有,邹玉山依然是我演。”
“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如侬说着,眼睫又再度潮润起来。
他的好消息有多少是魏无让的功劳呢?她不知道。
或许是泪水沾湿江以商的肩头,如侬的演技在他跟前并不奏效。
男人松开些许,捧起她的脸,大指轻柔地拂过眼下,为她带走泪花:“怎么还哭起来了?这两天及川泷会试镜其他配角,之后才讨论剧本,我们可以在附近玩几天。
开心吗?”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亮的,像只虔诚的小狗,如侬看着,眼泪又要汹涌决堤。
于是她先一步破涕而笑,竭力忍住眼鼻的酸涩:“才几天,有什么好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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