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自小伯仁哥哥待我,便如同我亲兄长一般好,他本性良善,绝非你说的那样不堪。”
“可此人不近女色确是谬传。
纯儿,你当真决心要嫁给此人吗?”
“婚姻自有命定,他心悦何人,与我并无关系。”
她扬袖颔首微抿了口酒,轻声道。
“命?什么是命?”
“自然指的是比不得阿姊名门出身喽。”
秦纯撇一撇嘴,将我冷落一旁,不愿再搭话了。
我深深叹气,心知肚明,她并非吃醋,而是因我背地说夏侯尚坏话才生气的。
……
小愁难胜常乐。
度过赤壁阴霾后的曹府生活,终归于宁静与祥和。
更何况,那是子建的故乡。
那一年,是他第一次回到谯沛老家。
谯沛久经战火荼靡、征兵劳役,已是十室九空,残破不堪,纵然是坐拥数十亩良田的曹家老宅,经翻修后,仍是座简朴小邸,不可与许邺曹府相论。
但愈是简朴,愈是古风,愈有这个时代独有之古韵。
我依稀记得,那后园颓圮的旧墙早被爬山虎织得密密麻麻,芒萁在乱石丛里横生,难得有棵劲松,躯干却被重重菟丝缠绕着,几处废砖弃瓦堆积成小山,再往里走,尽皆阴凉潮湿地;中庭倒是人烟气十足,阶前惯有女贞,除了排排小翠竹,还有曹丕新种的蔗苗;而那庭院前处无人经管的园圃,更是满栽着旅葵、藜藿和迷迭香。
若遇着有风的时节,野生的飞蓬辄从遍地飞扬起来了,它们比薄雪薄,比飘絮轻,最后大都成了行人靴履下的“冤死亡魂”
。
“喂!
你踩着这些小精灵们啦!
劳驾踮起脚尖儿来罢!”
我总是这样冲曹植笑道。
曹植却比我要悲观,他耸耸肩,不以为意:“飞蓬恶其本根,美其枝叶,遇秋风辄拔根而旋,居无定所。
分明只是捱尘过客,何谓‘汲取天地精华之生灵’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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