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他有一天会去做这种事情,我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浑浑噩噩之时,我竟还有余力去想,究竟是守住那副人类躯体的清白重要,还是去见他更为重要?大约还是因为幽冥没把我折磨得昏死过去,才让我有精力去思考这无聊的问题。
我后来发现这问题甚无意义。
既然我的躯体在幽冥手里,那不管我是死是活,同不同意,只要他有心,随时都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对死尸有什么忌讳的家伙。
既是如此,横竖也保不了,还不如抓紧时间做我想做的事。
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不过痛苦而已,权当死后魂灵在阴间所受炼化罢。
离开幽冥那殿堂时,那家伙在离我一丈远的石台上已靠了许久,一眼也不看我,兀自出着神。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
身体的难受疼痛自不必说,此外,头也晕得厉害,一阵昏暗一阵清明,幽冥说那是因他灵力太强,对我的魂灵有所影响和干扰而导致的。
但是想到很快可以见到那个人,可以跟他真真正正说上几句话,心中的喜悦已远胜过一切。
最后,我走到幽冥面前,这一刻曾经对他的畏惧几乎已不算什么,顾不得他是否会不耐烦,我再次向他确认道:“您说我会遭受天谴,那与我相关之人,会否受到波及?”
“鬼魂纠缠人类,自是鬼魂之过错,与人类和干?他们原是‘被害者’,当然不会有任何处罚。”
幽冥道,“但你用了这禁术,还在人类面前现身,三日之期一满,我用在你肉身上的法术失效,你必受天谴,立时魂飞魄散。”
“……是吗。”
我轻声呢喃,极淡地笑了笑,“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呢。”
监视夫君的第二百九十七天。
我轻手轻脚走到帷幕之后。
殿中有衣衫摩擦的细碎声响,以及宫女低低的应答声。
是他在宫女的侍候下洗漱更衣。
今日就寝不算很晚嘛。
不一会儿,该做之事做完了,侍奉的人们陆续退了出去。
他照旧散下了长发,盖着纤长眼睫的黑眸半阖着,虽然什么也没做,我却从未觉得他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撩人。
忍不住从帷幕后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从枕下取出那条褪了色的淡蓝色发带,将发带缠绕在指间把玩,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很长时间以来,都要看着这条发带才能入眠。
却不知他看到这发带的主人,又会作何反应?他见到我,会开心么?“什么人?”
做了许久的鬼,来去自如惯了,即便我已刻意小心掩藏,一不留神还是轻微带动了帷幕,叫他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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