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位纨绔的外貌气度,着实,着实是有些非同寻常,但我只当又是哪位不太相熟的高官家的贵公子,并没太放在心上。
我欠身向他行了一礼,就转回头准备继续游戏。
只是有那么刹那一瞬,突然不太记得自己该做什么。
正在此时,他的声音于我身后响起:“你们可是在做游戏?”
因王府规矩严格,我从小受的教养是女子应矜持守礼,不可随意与陌生男子搭话,另一方面我当时也不知为何原因,下意识地回避与他的接触,只想假装若无其事。
事后我反应过来,那大概就是慌乱。
他若不主动有何表示,倒也还好,然他毕竟是贵客,既已与我问话,于情于理这时候我都该尽一尽宾主之谊、妥善地回答他了。
于是我尽量拿出自己十几年来所受的教养,争取自然地低柔笑着,同他大致讲了讲这游戏的规则。
他听完了,勾起嘴角轻笑了笑道,“这游戏,倒是有点意思。”
他本就有的那种说不上来的、夺人心魄的气质,在他开口说话之后,愈加地散发出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就在我懊恼于自己竟然面对一个纨绔公子就如此不中用时,他忽然问:“我能与姑娘玩一局么?”
我当然不能说不。
侍女们看上去都有些反应迟缓而不知所措,视线来回交替地看着我和他。
为了更公平些,我把竹筒拿给小莲摇晃。
以往那些出入府中的王孙贵族,看上去雍容华贵,实际都没多少真才实学,我心中既了解又很不屑。
我虽只是个深闺之中的女子,不能建一番功业为父王分忧,可也有自己所擅长之事。
别的先不说,就譬如眼前这个小游戏,便是我自认十分精通的,我觉得要赢这纨绔应当是十拿九稳、毫无悬念的。
却不想第一局我就毫无悬念地输了。
正当我不愿相信地直直看着那几个骰子,反复地思索他的解法与我的解法,还有他如何能那么迅雷不及掩耳地得出算法……却听他忽地出声询问:“不知,输者该当如何?”
于此道颇有经验的小莲这时候倒答得快:“赢的人可以在输者头上插朵花。”
我简直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贵公子于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我抬头看向他时,他手里不知何时已取了朵新鲜绽放的粉色杏花在指间——大概因为他高,随意一伸手便能摘得——俯首插入了我发髻里。
眼中专注的神色,如同对待着一件精巧的作品。
我当时怔怔看了他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历史背景,别太在意里面的游戏设定哈~☆、相怜皇宫之中,处处景致各有不同,每一处却又是个中美景的极盛。
时而我跟随夫君,顺道将这花园曲廊瞧一瞧逛一逛,而在他上朝或商议那些我听不懂的政事之时,我便经常跑去后宫游玩,赏一赏那美好不似人间的春色,同时也打发时间。
我在后宫之中四处玩赏的这些时日,好几次瞧见那位已做了娘娘的云珠在花树下起舞。
但是夫君一次也没有去过她那里。
尽管十有八九,云珠已经失了圣心,并且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她曾经刹那的荣宠与腹中所怀的孩子,却是既成的事实,在后宫这片表面光鲜实则荆棘丛生的阴暗土地里,那是最易招致嫉妒之心疯长的根源。
何况自始至终,云珠并不懂得收敛。
风光无两之时自是娇纵气盛些,如今落寞了也并不愿退让,在这小小角落依然执着地展现自己。
或许她只是努力地想要挽回陛下的心,然而有些人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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