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碎裂之声响起,书房外候着的侍卫们便警觉地破门而入,此时讶异的视线在仓皇赔罪的德亲王与御座上静默不语的君王之间来回游移,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垂眸盯着那碎裂的茶盏,看了片刻,才平静道:“皇叔不必介怀,一时不慎而已。
但既然皇叔有事在身,还是早些回去罢,莫要耽误了公事。”
德亲王略显不安地抬眼偷觑他一下,边行礼边道:“是,臣这就告退。”
赶紧小步退了出去。
夫君扫了眼剩下的侍卫和宫女,吩咐道:“你们也下去罢。”
“是,陛下。”
众人纷纷应声退去,最后的姑娘还自觉地带上了门。
☆、亲王他往后靠了靠,身体松懈下来,静了会儿,尽管疲惫却依然明亮锐利的目光看着虚空中,“你是故意的?”
……不,我只是一时手滑。
我为什么手滑,当然是因为气昏了头。
你说我为了他而生气?——我哪次生气不是因为他?!
(怒翻白眼)但我并不是担心他。
不,也不能说全不是,毕竟他要是死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就没了亲爹,两岁的孩子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里,还不是分分钟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叼了。
我如此气不打一处来,关键还是这货逞强逞到死的毛病,明明不是鬼不是神,还非把自己不当人看,这自我感觉,也未免太过良好了点。
本来,他要怎么折腾是他的事,玩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但如上所说,他毕竟是大朝举国上下地位最高的男人,有他这庇护伞我儿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地茁壮成长,我怎么能眼看着他把自己给玩死了。
大概是我很久没弄出什么动静,他或许以为我走了,仰头更往后靠了些,双眼慢慢阖上。
我看见他眉头紧蹙,额角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我冷冷一笑。
痛得厉害?不经意就用灯烛在台面上的影子写了出来。
烛光晃动几下,他倏尔若有所觉似的睁开眼,瞥向那几个字。
“我没事。”
他轻喘一下,状似若无其事地说,却难掩苍白面容。
这样也能叫没事?“陛下,劝您还是赶紧休息一下,传个太医来看看的好。”
“说了我没事。”
他不耐烦道。
“陛下,您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再打碎一个茶盏,效果是一样的。”
这时候人家冲进来,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时才真叫伤颜面,“您看您是自己来,还是我替您帮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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