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半句,殷城忽的一下顿住了,他眼皮一抬,眼神里竟不觉流露出惊惧之色。
魏依然从未见过他如此眼神,“厂公,怎么啦?”
殷城缓了片刻,眼神恢复,挥了挥手打发路鲸出去。
路鲸离开后,殷城捏起一块栗子糕,掰开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并无异味儿。
魏依然只看他的举动讶然道:“厂公莫非怀疑这栗子糕里有毒?”
殷城将那掰开的糕点放下,面色沉重,“或许,夫人所忧之事,……不无道理。”
魏依然心里一紧,“厂公的意思是……?”
“我忽然怀疑,郝手艺就是府里的内奸。”
“郝手艺?”
魏依然紧蹙眉头,“他掌管厨房,在饮食中动手脚是最方便不过的,可是,他已经在府上很多年了,还是皇帝赐给厂公的厨子……,难道厂公怀疑皇帝……?”
殷城手托下巴,目光深沉而复杂,“刺客身上留下来的布料,是波斯贡品,皇帝虽然将之赐予董世英,但既然是贡品,留下一匹在宫里,也不足为奇。”
……是夜,乾清宫内烛光摇曳,照亮了天喜皇帝的龙床。
天喜如今已是病体缠身,难以起身。
他拉着床边一个青年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青年二十上下,长得净白俊雅,眼中带着坚毅的神色。
他就是天喜唯一的儿子,太子。
“董氏在朝中几十年,朝廷上下光是他们的门生已过半数,更不必说,这私下里千丝万缕的联系,简直就如一棵大树的根茎,错综复杂,难以捋清。”
天喜虚弱而无力的道。
“朕当年登基时,就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而妥协,做下许多不得以而为之的错事。
从那时起,父皇就寝食难安,怕这大乌天下迟早成为他董家的囊中之物。”
太子双手紧握天喜无力的手掌,“所以父皇才扶植殷城对抗他们?”
天喜点头,“几年前,朕偶然注意到皇贵妃宫里有个叫殷城的小太监很会办事,处事周全,又见皇贵妃似乎有提拔他的意思,便不动声色,以宠她为由,暗中对他加以扶持。
如此一来,他才顺风顺水坐上提督东厂之位。”
说到这儿,天喜狂咳一阵,太子忙拿起手边的热水扶起天喜,缓缓喂下。
天喜缓了一阵,接着道:“殷城此人人狠,手段更绝,执掌东厂以来,办了几件大案,在朝中影响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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