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不再计较她写休书给他的耻辱。
他迈步迎过去,拱手行礼:“公主不必这样客气,你我总归是夫妻,我不会因此同你生什么龃龉,咱们现在回府吧?”
盛如欢状似茫然:“回去?驸马要回哪里去?我既然是郑家妇,自然该住在郑家了才合适。”
郑光耀一愣,想到那份旨意,料想大概是圣上斥责了盛如欢,才让她忽然乖觉起来。
“好,那就住在伯府吧,我这就让人收拾正院出来给公主居住。”
他脸上的笑都真切许多:“臣知道公主受了委屈,但臣与清儿是真心相爱的,公主放心,您正妻的位置绝不会被动摇,府中的中馈也还是由你来掌,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继承府中所有家业的。”
盛如欢失笑。
郑光耀是觉得,他宁阳侯府这点东西多招人稀罕了不成?
“不必了,本宫身子不太好,也不适合掌中馈,还是交给婆母或是宋姑娘吧。”
她淡声开口:“本宫有些乏了,便先去休息了。”
郑光耀转念一想,由母亲和清儿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那公主便将东西和账本都交给管家吧。”
盛如欢笑意更深:“你宁阳伯府的东西和账本,怎会在本宫手中?”
郑光耀拧紧了眉,看向马车上那些东西:“那这些是?”
“是本宫自己的私产和体己。”
盛如欢意味深长道:“驸马总不会想让本宫拿自己的钱给你娶妾修缮府邸吧?”
郑光耀脸色难看:“自是不会,侯府还没落魄到这般地步!”
盛如欢也没理他,径直带人寻了个院子安置。
匠人们动作很快,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将原本有些破旧的院子收拾得整洁亮堂——但也仅仅是盛如欢住的院子。
而郑光耀也寻了匠人来问,草草预估一番,整个伯府修缮下来,起码要三千两银子!
他忍不住拧起了眉,这次得胜归来,圣上也只赏了他千两银子。
不过府中应该还有不少余钱。
他将管家叫来;“你从府里账房支取三千里给他们,让他们早些将府上修缮妥当,好迎接清儿过门。”
管家一听,愣了:“三,三千两?”
郑光耀见他脸色异常,皱眉问:“怎么了?”
“将军,府上哪里拿得出这笔银子啊?哪怕算上圣上给您的赏银,也堪堪只能凑个两千两而已。”
郑光耀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平日府中从未缺过银子,眼下连三千两都拿不出了?!
我回府那日,府里不是还大摆宴席庆祝么?那些席面起码也要一千两!”
管家嗫嚅着唇:“可......那些是公主的体己钱,从前府里的开销,都是公主从自己私库支取的。”
郑光耀一噎,只觉自己脸上好似挨了一耳光。
那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要让一家人住在破房子里?!
他屏退管家和匠人回到院子里,看着漏风的屋顶和接了蛛网的墙角,心里气闷,却无处发泄。
他难不成真要去找她出钱修缮伯府?
那众人岂不是要当他是个吃软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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