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学生吗?”
有人在背后议论。
双江大学把新校址迁过来之后酒吧街多出不少新鲜血液,年轻人的世界说到底还是很容易玩到一起。
“这也太高级了吧,学校里打听一下,少说得认领个系草的级别。”
“干嘛,你要追啊。”
嘻嘻哈哈的,“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主了啊。”
“可是看着还很小啊,不会是高中生吧……哎老板又偷偷放未成年进来。”
话题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片刻爆出一片起哄:“你试试嘛,去问他啊。”
李信年听了一会儿重新往里走。
乐队的贝斯手今天离队,他过来跟老板对一下这个月的账,顺便看看之后的演出要怎么合作。
本来讲好还要一起吃顿饭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愧疚,李信年傍晚回家,发现对方已经把合租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原先不大的房间,一下子搬掉之后居然也显得有些空旷。
夕阳从卧室的窗口照射进来,在床上留下一块晃晃悠悠的光斑。
有什么关系嘛,李信年愣了一下,慢悠悠地想。
广阔天地大展宏图,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几分钟后从群里收到消息,说是对面公司安排紧急,今天就要动身了。
“我留在房子里还有些东西,年哥你看着有用就拿,没用就扔了吧。”
来不及吃晚饭真的很不好意思,来日方长以后再聚。
……
李信年动动指尖点出一个“好”
,还没发出去就看见系统消息提示,对方已退出“乐队”
群聊。
行,吧。
李信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出门觅食。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很多漂亮话,相比之下对方这个样子,反而好像有些愣愣的傻气。
带着这种心情吃完饭,又悠悠荡荡地沿着江边晃过来。
仲夏的黄昏有些沉闷的空气,虽然说搞乐队和艺术沾边总是年少轻狂但毕竟也会迷茫,这种心情在看到祝汐的那一刹好像忽然放大了无数倍的共鸣。
坐在吧台边上的人似乎是不太经心地换了一个酒杯,深黑的眼珠漫无目的,就仿佛洇开一层淡淡的雾气。
从后台出来的时候还有相熟的乐手过来打招呼,没几句话就演变成推来搡去。
这种地方的底色总是浮华躁动,个人的那点情绪稍微稀释一下,就很容易就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李信年看了一眼挂在吧台里面的时钟,过了午夜之后场子里的氛围就渐渐不可控起来。
那个人在吧台坐了那么久,酒倒是慢吞吞地喝了,但居然也没有要跟谁走掉的意思。
是第一次来吗,连规矩都不懂。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最近几次过来的记忆,茫茫人海里的好奇和试探只会叠加,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像这样缠绕在一起,其实已经接近了某个让更多人蠢蠢欲动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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