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曼声音还是那么悠闲,像是每个字符之间需要一段音乐地流淌,然后才能慢慢地拼凑成语句:“刘星,我不是不舒服…恩,我现在处于女人最幸福的时刻。”
“最幸福的时候?”
对小曼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些担忧的刘星有些莫名其妙,“什么鬼,这笑着说不舒服?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星心想小曼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吧,他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就到。”
“不用了,刘星,你真笨,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怀孕啊,我要当妈妈了。”
正从床上跃起,把手臂往衣袖里倒腾的刘星“扑通”
一声一个倒栽葱倒在了床下,这个打击比任何对手的重拳都大,刘星觉得自己被万钧的挖掘机狠狠地在心窝里敲击了一下,然后心里面的所有城墙都成了残垣断壁,为了电话对面的这个女子,他等待了整整十年,一个男子生命里最阳光最璀璨的十年,可是最后,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嫁衣而已。
那个已经在地狱的张远像是还有生命的气息似的,缠绕在他生活的周围,把他心底的那丝幸福和美感统统破坏。
“狗日的小眼镜。”
刘星在心里爆出粗口。
“刘星,因何沉默,你不祝福我吗?”
赵小曼的声音很好听,一个女人刻意地把自己的声音慢下来,那里面充满了温柔之意,若再平时,刘星会很享受,但是这样的时刻,刘星却有些厌倦,也难怪,十年等待的意义顷刻间没有了,你能让他怎么着,微笑着祝福,轻松地问候么?
刘星生平第一次挂掉了赵小曼的电话。
他的手很沉重,十年,3ooo多个日日夜夜,终于挂了,挂得有开膛破肚那么凄惨,像是被人在身后打了一枪,现在万籁俱寂地等待死神地来临,死神还偏偏就打着酒嗝姗姗来迟,或者他就要在刘星心死之前要狠狠地折磨他一番。
“日你个先人板板。”
刘星和镜子里的自己干了一杯,终于体会到了李白那所谓的对饮成三人的滋味。
自己当初放小曼和张远远走高飞就应该意识到这一天会来临的吧,既然小曼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又能如何?
他苦笑着看了看镜子中有些颓唐的自己,心中对赵小曼的爱得到了一种升华,他对自己默默地说:“爱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接纳她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幕过程,她腹中的小生命,我也得有一种爱屋及乌的心情。”
他将电话回给赵小曼的时候,那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刘星,你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可惜我们的缘分浅薄。”
赵小曼很深情地对着电话说道。
这一刻,她紧紧地抓住了电话,像是攥紧了什么宝贝似的,刘星回过来的这个电话意味着对她爱情的不抛弃不放弃,对她来说,那是多难得可贵的事情,已经十年过去了,她不愿意再耽误他,于是微笑着对刘星说:“当爱情褪去,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
“十年了,一贯慢吞吞的赵小曼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直接,可惜,这样的直接竟然只是为了拒绝。”
刘星很沉重地点点头,告别了那一个等待的十年,身心虽然有些憔悴,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的身边有有唐茵,热情如火;有张梦,温柔似水;还有崇译文,一个古怪精灵小妖精。
人活一世,贵在知足,刘星是个善于心理调整的男子,否则他也不能适应充满变数的刑警生涯。
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人若不能接受悲剧的美,就不能承受沉重的生命。
“小曼,虽然以后的日子我们失之交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期盼岁月静好,彼此幸福。”
他驾驶着张小斐的奔驰往赵小曼的住处急促地驶去,奔驰良好的影音系统在耳畔播放着那经典歌曲《你是我的眼》: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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