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养心殿,四爷重新叫人上了膳食,阿午只好埋头用膳,继续装作瞧不见自己额娘宽边的袖子下那多出来的一只手。
若说此事,也并非八爷有意为之,他再有惊天动地的想法,也做不出对四爷下毒的事。
四爷初登基的时候,对八爷一党一向是拉拢之后分而化之的手段。
将噶达鸿升为内务府总管,也是施恩于八爷,毕竟先帝薄待良妃,良妃家中自然也没落起来,自然而然地消失在了朝野里。
四爷一面将他提拔起来推恩,一面也不忘将自己潜邸时候就侍奉在王府里的家臣傅鼐也一并提做内务府总管,这个位子毕竟是皇帝近臣,总没有推恩到将自己的命也一并放在八爷手上的道理。
一面打,一面拉,八爷在康熙一朝是吃惯了这样的手段的,他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不提,升任亲王福晋的八福晋却在旁人恭贺八爷封王之时大剌剌地表现了出来。
“有何可喜,岂知这位子能做得几日,他日身首异处也未可知。”
四爷眉目平静地复述了八福晋的怨怼之语,眼中露出几分讥嘲。
她是出身显贵不错,可安亲王府现在又还有几分体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知是真自信八爷党羽之多,四爷奈何不得,还是原本就性子张狂,得了失心疯。
“这件事,便是皇后和她一力主导。”
四爷嘴角噙着冷笑。
“八爷并不像这样的人,他如何会放任八福晋做这样的事情?”
宝月倒不是为了给八爷求情,只是有些不明白,“我知道他与你素有过节,可八爷从来是谋定而后动的人,如何敢做出这样不谨慎的事情来,噶达鸿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事不是一查便出么。”
四爷敲了敲她的脑袋,神色温和下来,颇有几分好笑道,“老八和他福晋心怀异心不假,可皇后,却是冲着你来的。”
他从傅鼐手上接到奏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谋算浅显到有些荒唐。
四爷自从发觉皇后与八福晋暗地里有来往,便敲打了皇后一番,她再不敢给八福晋递信,八福晋那儿自然也不知道她们二人私下里的动向早被四爷得知了。
随后他便大大方方地彰示对宝月的偏爱,愈发逼得皇后狗急跳墙,也许一开始她只恨宝月,但四爷实在很明白皇后这么多年来都在想些什么。
宝月于自己是切肤之痛,可阿午关系到的,才是皇后眼中最要紧的事情,也就是弘晖的将来。
皇后的打算是找一个宝月去瞧阿午的时候,将她们母子二人一并杀了,可她在宫中如同飘萍浮根,如何能有这般通天手腕?八福晋牵来的这跟线——噶达鸿,自然是她唯一的办法。
如此一来,她能使用的法子便很有限了,稍稍使人探查后,他们的举动便都在四爷的耳目之下。
“否则防不胜防,你我岂不要日夜寝食难安?”
他轻笑,眼中蕴含着掌控全局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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