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四爷决定要硬下心来的时候,隔天德妃娘娘派周嬷嬷送了赏赐来,除了惯常的补品,还有几个正是四爷那日想去求的调养方子。
“咱们娘娘的娘家历代在内务府做事,有一些前明留下的方子传下来,都是有益于孕妇的,其中也有产后调理的。
娘娘知道四爷不好开口,特意派我给侧福晋送来。”
四爷拿起那几张方子,试图在上面找寻从前的痕迹,在他还在额娘肚子里的时候,额娘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吃下这些药膳补品,对待这个终究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替我多谢额娘,我下回进宫再去看她。”
四爷朝周嬷嬷一点头。
“奴才不敢受贝勒爷的礼,”
周嬷嬷连忙侧身避开,“只是容奴才多嘴一句,您和娘娘到底是亲生的母子,血浓于水,有些事情过了多年,娘娘也有苦衷,还望四爷多体谅娘娘,这些事何不就此翻过呢?”
宝月下意识地回头看四爷一眼,果然见他面上神色平静,捏着方子的手背上却隐隐有青筋鼓起。
她向前一步牵住他的手,四爷下意识回握一下,神情很快轻松下来,“这是自然。”
“娘娘对你是有愧疚的。”
待周嬷嬷走后,宝月徒劳地试图圆一圆。
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周嬷嬷自作主张,她不过是代为传话罢了。
“也只有这个了。”
他如今反倒真的平静下来,“大约是没有缘分,也许是命吧。”
宝月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扯开这个话题来,她笑着说,“我尚且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这个孩子,就要先安慰你。”
四爷明白宝月心中所想,也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但它的特殊性是来自它的母亲。
“我对他,是屋乌之爱,我愿做司马炎。”
四爷反手和她双手相牵,他抵住她的额头,定定抵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呢喃。
宝月勃然色变,司马炎的儿子就是著名的晋惠帝司马衷,因为母亲杨皇后显贵又深受司马炎宠爱,即便他‘甚愚’也做了皇帝。
他即便是想要表达是因为自己才期盼这个孩子,这样的比喻未免也太过分了。
“你想让你的孩子是个傻子?”
宝月冷哼一声,挣开他甩着帘子进去了,“还是你觉得我明不逮远,爱溺私情?”
“是我的错。”
他连忙跟上她,又去牵她的手,他今日大约是脑子发昏了,有光烈皇后和文德皇后在先,怎么偏偏举了杨皇后的例子。
为了那日四爷的一时嘴快,他这些日子亲抄了好几卷经书,就为了叫满天神佛原谅他的失言。
宝月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她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断然拒绝了和他一同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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