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那妇人一笑,一串话连珠炮似的说出来,宝月才知道她不是裕亲王府的哪位夫人,“原来是小四嫂,咱们两府毗邻,四爷和八爷又是从小相交,这一年来,我竟不曾见过小四嫂一面。”
八爷在操办裕亲王的丧仪便罢了,竟然不是保泰的福晋出来待客,而是八爷的福晋郭络罗氏。
宝月心中一惊,面上却朝她微微笑道,“福晋勿怪,实在是我不大爱出门。”
郭络罗氏拿帕子遮着嘴角一笑,斜斜朝她看来一眼。
她那位四嫂嘴巴紧,可到底是邻居,她可是知道这瓜尔佳氏都跟着四爷出去两回了。
如今连出来交际这样的事四爷都交给她。
别看面上是个冷面阎王,原来到了私帷间,也不过就这样。
饶是宝月也能看出来郭络罗氏不大看得起她,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大方爽朗,但多少有些精明外露了。
既如此,宝月也无意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她不说话,由着郭络罗氏把她引到灵堂里。
八福晋很自然的吩咐裕亲王府的奴才,“去请你们世子福晋来,四贝勒府上到了。”
太子妃的妹妹来了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是老福晋病了,瓜尔佳氏得在近旁伺候婆婆。
可即便老福晋需人侍候,便不能是保泰弟弟的福晋来么?
宝月觉得不对,看着瓜尔佳氏很有几分尴尬的脸色,她心下明白,也不再发问了。
回去后她便同四爷说了这事,“我瞧着保泰像是和八爷很好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是太子党的人么。”
夏日燥热,他们两个一回来便先沐浴净身,得赖如今四爷歇在她这儿,索性便把用度一块拨过来了。
他的冰例自然远远多过宝月,她用起冰也爽快许多。
四爷穿着一件素色的纱制袍子,躺在摇椅上翻着经书,“从前伯王可都是在岸上看着咱们的,太子的腔他也不搭理,死前竟给汗阿玛上了折子,说老八有大才。”
“那保泰是听了伯王的意思,朝八爷那儿靠过去了?”
宝月靠在玉瓷枕上,吃着冰过的水果,觉得凉快极了。
“那倒未必,从前活着的时候尚且不参与,又怎么会死前突然靠过去,”
四爷坐起来,神色复杂,轻轻拨弄手腕间的佛珠,“伯王向来对汗阿玛忠心,也许是死前想为汗阿玛举荐一个能臣,他是真心觉得老八有大才啊。”
康熙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信任福全,并未怀疑他的用心,果然开始重用八阿哥。
“在我看来,还是四爷最好,”
宝月喂他一颗荔枝,她眉眼弯弯,比手中的荔枝还要盈润清甜。
她在他身后侧坐下,雪白的双臂从后头圈住他的胸膛,贴在他的后心处轻轻的说,“他们只争一夕,一世,你不一样。”
四爷霎时一颤,随着心脏激烈的跳动,一种酥麻的暖流从胸腔间涌入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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