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着我,”
他转身出去,眼里笑意分明,“就是睡了也无妨。”
留下宝月在车里摸摸唇角,有点烫。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容易动心了。
四爷打马在烈风里平静下来,又去看了温宪公主。
侍女说额驸才来过,公主有些累了,已经歇下了。
他嘱咐侍女小心照看,便放心掉转马头回前面去了。
四爷回到前头时,正见太子和十三在说话,他心间一沉,三哥激流勇退,在汗阿玛眼里,太子这头就只他一个了。
这次把十三十四一起带出来,想必是刻意要太子选一个臂膀的意思。
汗阿玛流露此意,太子居然也真的敢选,不挑他同胞的十四,倒是选了十三。
依他说,太子何必如此要强呢,汗阿玛素来看他跟眼珠子一样。
太子示弱,汗阿玛总会心软的,何苦这样和君父顶着来。
太子听到响动往他这头一看,却是大笑出声,从地上摘一朵野花向他抛来,“多情开此花,四弟是个惜花之人啊!”
一旁的十三也明悟,他今年十六岁,早已懂人事了,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多情开此花,艳绝温柔乡。
太子这是嘲笑四哥这点功夫还要往女眷那走呢。
四爷黑了脸,本想说什么也不说了,一甩鞭子掉头走了。
太子在后头神色莫测,眼中闪过一丝沉郁。
他不是不知道老四要说什么,这些年听这样的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汗阿玛对他不满,那是他的错。
可这些东西不是他索要来的,是汗阿玛给的,如今不想给他了,是不是就要收回去?他一开始只觉得每日里忧惧不已,眼前全是刘据、杨勇、李承乾的下场,他们在梦里和他对话,好像在预示他什么。
昔年隐太子也向唐太宗退让,可他得到了什么?
太子不免心下戚戚,无心再和十三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朱轮车里头去了。
“二妙绝世立,百草不为芳。”
康熙听了粱九功的回报,眯起一双凤眼,口中沉吟道。
御辇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粱九功讷讷不言,四下万籁俱寂。
这两句和太子说的诗同出一首,康熙博闻强识,顷刻间便将之联想起来,“保成这是在责怪朕啊。”
太子是半君,本该独尊,偏偏如今朝中还有一个他扶起来的大千岁。
太子自然是坐立难安了。
宝月等人已提前到了城中,他们住的约莫是一些富户腾出来的房子。
前头此刻正在摆宴,御驾在此驻跸一日,明日又要往北边去。
听了四爷解释她才知道,说是奉太后避暑,实则也是为了观览民风,询察吏治,更兼要安抚联络蒙古。
除却估计会在热河稍作停留,一路上都是停停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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