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父留给我的东西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包袱。
估计这个噩梦就是从我被带回来以后开始的吧,我想。
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会不会是我目睹了一桩凶杀案而产生的心理阴影。
毕竟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果看到一个女人被吊起来砍头,肯定会吓出心理阴影的。
我念完清心诀,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
我住的听涛台其实是山谷中的一个石柱,柱顶面积约二百平方米,上有一块刻着“听涛”
字样的巨石,我的居室就是依着巨石搭的一间砖木结构的小房子。
石柱跟道观后院所在的岫云崖相距约十五米,靠两根粗大的铁链连接。
天知道师父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反正王师兄继承师父衣钵以来,从来没考虑改变观里的任何现状。
不过我也挺喜欢我的住处,在巨石顶可以感觉到山风中的一丝丝罡风,晚上月圆时在月下打坐,早上迎着朝霞呼吸,没有任何人打扰。
唯一令人不悦的,就是对面的岫云崖也有一块巨石“沐月”
,而巨石上,每晚都有一个白衣道士在上面打坐吐纳或者练剑。
那个人就是卫浩清,我的师侄,也是全观的骄傲,住持王师兄最心仪的弟子。
卫浩清十五岁那年,在全国道教大会上以剑证道,得各派宗师的一致推崇;十六岁那年,单人独剑处理了武夷山玉女涧的飞石事件和烂柯山棋盘台的树鱼吃人事件;十七岁代表本观参与了十万大山路人飞升事件的调查及处置,带回一颗核桃那么大的巴蛇珠。
现在十九岁了,依然每日早晚勤练不辍。
跟他相比,我就像是在混吃等死。
我攀着铁链走过去,想看看他到底是真打坐吐纳还是坐着睡着了。
刚走到铁链中间,就听到卫浩清说:“今夜你居然不累?还是嫌刚才挨得不够痛?”
我心想这卫师侄半夜居然还跟人动手?我倒要看看观里还有哪个师侄或者挂单道士敢与他比试。
又走了几步,只听破风声响,卫浩清从巨石顶上落到铁链系桩处,手按剑柄,双目盯着我:“今夜你倒是很奇怪。”
我望着他,心里盘算着:卫师侄这是在跟我说话?但是以往礼数备至的他现在话语毫无对长辈的礼貌,难道是本性流露?但是谁跟他动手的呢?他盯着我,难道是我?想到这里我打算诈他一下,我装作有些累的样子,压低嗓音问:“你觉得刚才我怎样?”
卫浩清有些疑惑地望着我:“你觉得呢?出了五剑,被打中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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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每晚出来得太频繁了,这样对师叔身体很不好。”
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妙:我这是被什么附身了?我,青云观住持的师弟,居士们和信众尊称的“渡云道长”
,居然被附身了?而且我的师侄跟附我身的妖孽关系看起来竟然还不错?我思忖着现在说破没准会被卫师侄来个一剑穿心落下悬崖尸无存死无对证。
于是低声道:“好吧”
。
转身踩着铁链向听涛台走回去,走得很慢,我边走边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好在,除了呼啸的夜风和松涛的声音,就是铁链环环相碰的声音,那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登上了听涛台,我回身又望了岫云崖一眼,卫浩清还站在铁链系桩处,在月光下白衣飘飘,看上去清逸潇洒。
我心情颇为沉重,如果连卫浩清都与妖孽勾结,本观由历代师祖辛苦几百年建立起的清誉将毁于一旦。
我走进居室,拔出了那把几年来一直挂在墙上没碰过的剑。
剑是入门时候师父赠的,据说也有百来年历史,收到的时候我很是爱惜,时不时擦拭,剑身光亮如镜,剑刃锋利,但是师父仙去后我就再没拔出鞘过。
对着月光,我看到剑身上原本象镜面一样的剑身上满是划痕,而剑刃上更是有大量微小的缺口,这剑被用来斗过!
而我爱惜此剑,从未用它与人劈刺击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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