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勇吓得跪地,一边哭一边给他擦拭,惊恐不安地唤道:“陛下息怒……那些下三滥乱嚼舌根,您杀了就是,何必如此生气……”
叶政廷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那宫人,指着她的手指不断颤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听谁说的?”
那宫人哭道:“婢子是听……听瑶华宫的人说的,这宫中都传遍了。”
“瑶华宫!”
叶政廷捂着胸口,眼里迸出怒火,“好一个常贵妃!”
除夕夜袁氏爆出庆安国小妾一事,叶政廷便知道常氏定会报复,但他没想到常氏竟然用这般歹毒的方法。
叶政廷可以容忍袁氏鸡零狗碎的私心,也知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独独不能容忍她对自己不忠!
一想到两个宫人口中淫秽不堪的事,叶政廷胃里不断翻腾,呕了两口却什么也没呕出来:他难以相信,与自己生了两个孩儿的女子,竟然如此脏污不堪。
左忠勇连忙替他顺气,劝慰道:“陛下,这些污言秽语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转头看着那两个吓得跪地的丫头,“这等下贱东西,杀了就是,可千万保重龙体。”
“杖……杖毙!”
叶政廷喘着粗气,血红的眼恶狠狠盯着两个丫头,眼里迸出死亡的光,颤颤巍巍指着她们,勉强说出两个字,人直挺挺往后一仰,竟晕了过去。
叶政廷寝殿内,一向身强体健的叶政廷,历经丧子和皇后丑闻的双重打击,短短几日便病得卧床不起,脸似金纸缠绵病榻,时不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皇后散了发、一身素衣跪在床前,候着叶政廷醒来。
她命左忠勇将前来问候侍疾的嫔妃皇子全都赶走,殿中宫人也尽数撤去,只留自己一人。
那两个嚼舌根的宫人早已杖毙,她又下令严查谈论过此事的宫人,全都关进内狱,一律先掌嘴五十,再等候发落。
已入夜,殿中灯火幽暗,昏睡半日的叶政廷缓缓醒来。
他怅然望着帐顶,苍老的眼眸渐渐滑下一滴泪。
泪珠顺着眼往下流,划过太阳穴,最后在滴落耳蜗里。
浑浊的眼珠透着几丝绝望,有气无力地道:“依眉,你从未对朕说过当年在方氏那里的经历,现在跟朕说说吧。”
叶政廷气若游丝,强大如雄狮般的帝王,也经不起结发妻子被人侮辱的事实,被打击得彻底倒下。
“陛下,臣妾冤枉。”
袁氏不回他,却径直喊冤。
她目光坚定,虽跪着,却直视着叶政廷,“方氏已灭,东方已死,臣妾知道无可辩驳。
但陛下,臣妾冤枉,有人要置臣妾于死地。”
是啊,无可辩驳就只有喊冤了。
陈年旧事再也无法彻查,成了一桩悬案。
但为人夫者如何能忍受妻子疑似的不忠?
再恩爱的夫妻,也经不起这样的怀疑。
叶政廷是帝王,面对袁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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