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他会给自己送什么?
薛凌云看着那纸条,想起那人的戏耍就气得牙根痒,气鼓鼓起抓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个字:看到这纸条,说明你又活过来了。
唉,祸害遗千年呐。
看着那清秀的字迹,薛凌云似乎能从那一笔一画里看到叶长洲媚眼如丝,似笑非笑从那双薄唇里吐出几个字:薛凌云,来呀,弄死我呀~
“好你个叶长洲!”
薛凌云气得将纸团揉成一团丢在桌上,半晌还是觉得这股气不出不行,盯着桌上那揉成一团的纸条,忽而眉目舒展,眼中透着一股捉摸不透的笑意。
华灯初上,叶长洲还在暖阁待着,没有要去卧房休息的意思。
赵婆婆知道他怕冷,吩咐下人将晚膳安排在暖阁内,见叶长洲一边吃饭一边道:“殿下,按照你的吩咐,我已命信徒去查那刺客了。
只要他们人还在坞原,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重点不要放在太子身上。”
叶长洲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若我没猜错,此事是有人假太子之手报自己的私仇,顺便再加深一下太子与薛凌云之间的误会。”
“我也是如此猜想。”
赵婆婆道,“殿下放心,我自有定夺。”
“嗯。”
叶长洲吹着碗里冒气的百合粥,头也没抬,“婆婆帮我准备下,今夜我就在这暖阁歇息。”
“殿下,这暖阁虽暖,但终究不如卧房舒适呀……”
赵婆婆有些惊讶,劝诫的话还没说完,叶长洲打断了她,“今夜有客来,我不想弄脏卧房。”
赵婆婆张嘴无声,半晌叹息一声,点头出去了。
这暖阁造价昂贵,镂空的底部烧着炭火,整个屋子都是暖的,住在里面只需着薄衫。
暖阁四面皆是硕大的琉璃窗,罩着轻薄纱幔,既隔绝下人的窥探,也保持原本的通透。
屋中铺着波斯进贡羊毛毯,整个屋子除了一个小炭炉,便只有一张小案和一个矮小的书架。
叶婆婆吩咐人搬来薄被和玉枕。
入夜,暖阁掌灯。
叶长洲散了发,身上锦缎中衣半敞着,白皙的脖颈和半露的胸在灯火下明晃晃地泛着莹润的白光,倚着玉枕翻着书,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书上一行行的字,口中轻念:“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此一首亡国之主李煜的《破阵子》在这大雪夜读来,更是倍加凄凉。
叶长洲轻叹一声,直起身子从暖炉边取下一杯温茶慢慢品着,眉头微蹙,满心都是亡国之主为阶下囚的凄惶。
每日在小小的方寸之地数着墙砖到老至死,孤寂到无以复加,这辈子叶长洲都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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