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泛仰头看向天空,太阳的灼热刺得他眼睛疼痛,但他却死死地盯住许久,终于松开了鲜血滴落的拳头。
====沈长念踢了块石子,石子滚进冰冻的池塘里,在冰面上转了几圈,又停了下来。
他走在去往前厅的小道上,有些说不清自己心内的感受。
长泛的母亲和沈周氏关系并不好,他自小就知道。
只是小时候沈重有意让他和长泛待在一起,甚至他照顾自己的时间比母亲照顾自己的时间还长,所以他们幼时关系一直颇为亲近。
他知道沈重想让他们兄弟俩相互扶持,他很乐意,本以为长泛和他的心思一样。
却没想到,他心里的悲苦和怨言…没有说出来罢了。
沈长念垂着头,有些理解他的感受,但终究还是失落比较多。
沈长念走到正厅外,还没进入院子里,远远地就听见沈重爽朗的笑声。
古往今来,每当谈及官员,世人骂一句“黑心”
,或者说是“贪婪”
,但实际上,只有真正入仕的人才知道,为官不易。
刚进朝的官员,尤其是寒门出身的官员,如果不贪,贪官就要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贪婪,百姓就要把你视作社会的蛀虫。
官职越做越高,盯着你的眼睛也就越来越多,所以高官,尤其是干净的高官,最需要练就一身喜恶不形于色的本领。
也因此,自小到大,即便是作为亲生儿子的沈长念,也极少听见父亲的笑声,更别说是这般开怀大笑。
他挑了挑眉,暗自道了声“稀奇”
,快步走到门外,就看见茗泉的新收的干儿子顺祥正守在门口,于是上前通告了一声。
顺祥显然事先得了沈重的吩咐,见到沈长念,脸上堆满笑容,皱纹全然聚在一起,他弯腰,轻轻地替长念拉开门,低声说道:“老爷等候您许久了。”
沈长念礼貌性地颔首,走进门去便看见一位芝兰玉树的男子。
他的相貌与时兴的女子柔媚之美不同,眉色墨黑,倒是显出别样的阳刚之气。
但俗语说“刚则易折”
,放在容貌也是适合的。
倘或五官太过刚硬,就容易透出凶恶,可他却意外地在脸颊旁生出小酒窝,平白增添几分亲切感。
一见如故,大抵是这种感觉。
沈重看两人相互间打量了一会儿,就捋了捋半白的长须,站在男子的身旁,笑着介绍道:“长念,快来见过你表兄。”
转过头又说道:”
文瀚,这就是你那不成才的表弟,长念。”
沈长念是嫡子,他的表兄自然是东郡周氏的后人,略微细想,他就知道这位表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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