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鲜于青已过十二不足十三,算来他约是九岁十岁的光景。
那时的羽林军大将军是谁她已记不清,只知道此人趁太甫和姑母等人不在,意图挟持孤身在明府的少君,太甫的弟子兰绣语拼死护卫才使得他逃脱了性命。
时隔半年之后大甫才将逃难在外的少君迎接回府,同时鲜于青还听说太甫带回了天虫女。
对于天虫女鲜于青是有些怨恨的,那首‘飞蝗飞,漫地垂,饿儿死,爹妈炊’的童谣她也唱了三年,看够了那三年里的人间惨像,她在那时出生的小弟弟也险些饿死。
后来受姑母的教诲她才渐渐明白‘天虫女’不过神鬼之说,对于那一条神谕她更是不屑一顾,一个皇朝怎会因一场天灾而覆灭,又怎会因一个女人而兴起。
虽是明白但怨恨却仍是留下了些,人都是这样,一旦认定了所恨的东西便不会轻易释怀。
若非世间不会有那么相象的人,鲜于青是决计不会承认回到府上的是那位少君。
那已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为何偶人会变成人,她好奇得要命……
“鲜于?进来。”
进去之前她已在门口站了许久,她在捡下巴,在捡听他哼曲儿摔掉的下巴。
他居然会哼曲儿?!
虽然听不清词儿,但那确实是小曲儿没错!
少君下的命令是,保护秦氏女。
秦氏女即天虫女,天姬。
虽然不乐意,但她仍是回了遵旨二字。
临走前他又加了一句。
“日后即便是我,你也可出手。”
“您是说,日后她才是鲜于的‘主君’?”
他点头。
鲜于青不服,“她凭什么!”
“凭她是我的……”
我的什么,他在嘴里含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便索性省了后面,“她是我的。”
鲜于青以为他说的‘她’是指天姬,他是要将天姬占为己有以图大业。
天虫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不是人,是什么样的东西?鲜于青很快便见到了其庐山真容。
起先失望透顶,居然只是一个木纳的、连说话也结巴的土包子,害得她满腔的期望和好奇荡然无存。
后来鲜于青却是明白这个女子为何能把一个偶人变成人。
有那么一个人,光是用眼睛注视着你便让你感觉包裹在柔软的锦被里,你说话她只是听着,却像是用尽她的所有在听着,让你感觉你说的话就是她的全世界,你这个人就是她的全部存在。
那种感觉,实在太好,看着她鲜于青常常会想即使我一无所有,即使姑母和兄长都不要我了,可我还有她,还有她要会听我说话,还有她会和我相互偎依,还有她会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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