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便是吃的野兔肉,宋淮安将野兔打理干净,架上干柴烤着,又从一旁的草丛中寻了几把嫩韭与野葱,待兔肉烤熟,男人将一只兔腿撕下,递给了芳芳,只让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好不过瘾。
接着,宋淮安又是将另一只兔腿递给了杨奴娇,岂料杨奴娇却并没有接,只摆了摆手,小声道;“相公,我不能吃兔肉,村里的老人曾说过,有身子的人若吃了兔肉,孩子会是三瓣嘴儿。”
宋淮安听了这话,既是无奈又是好笑,虽然知晓这些话纯粹是无稽之谈,却也舍不得逼她,只得又去了小河旁,摸到了几枚野鸭蛋,埋进了柴禾灰里,等熟了后,剥给了杨奴娇吃。
一家人吃过早饭,宋淮安便去牵过马,将杨奴娇母女抱了上去,自己则是牵住马嚼子,让那马缓步儿走着,一路也不曾走官道,只挑了人迹罕至的小道走着。
“相公,咱们若去了大赫,那我往后,还能见着爹娘吗?”
临近晌午时,杨奴娇实在忍耐不住,开了口。
宋淮安停下了步子,手中一个用力,骏马也是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的小娘子,声音低沉有力;“等风声一过,我定会陪你回杨家村,探望岳父岳母。”
☆、068章迎方夫人与小姐入城
有他这句话,杨奴娇便是放下了心,三日后,一家人已是与京师相距甚远,来到了遂州。
宋淮安头戴斗笠,一身短打扮,与寻常农夫毫无二致,杨奴娇与芳芳则是粗布麻衣,平日里,似这等带着孩子进城的村妇也不知是有多少,自然一点儿也不扎眼。
宋淮安牵着马,一双黑眸则是向着前头望去,却见守城官兵对着来往诸人再三盘查,他心下一凛,只见那些官兵竟是对男子视而不见,目光皆是落在一些十八九岁的小媳妇身上,瞧着这一幕,宋淮安眉心微锁,刚要牵马离开,不料竟有一队轻骑策马而来,对着守城诸将拿出画像,森然道;“凌阳王有令,务必活捉画像中人。”
守城将士不敢怠慢,俱是双手接过画像,张贴在城楼上,宋淮安眼力甚好,已是瞧出那画像之人正是自己,他不动声色,只将斗笠压得更深了些,牵过骏马,转身便走。
“相公,那画像上的人,是你啊!”
杨奴娇压低了声音,对着男人说道。
宋淮安不曾回头,只一心牵着马,闻言也不过嘱咐了一句;“坐稳些。”
杨奴娇搂紧了芳芳,心乱如麻的,也不知改如何是好,难道果真如夫君所说,这天下虽大,却没有他们一家人的容身之所吗?
杨奴娇正昏死乱想着,就听前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就见一群身披铠甲的将士,由一位独眼将军带领,向着城楼踏步而来,正是遂州城前来接班的守军。
宋淮安牵着马让在了一旁,自己亦是垂下了眼眸,杨奴娇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连看也不敢去看上一眼。
“娘,你瞧,那人只有一只眼睛!”
怀里的芳芳蓦然出声,只将杨奴娇吓坏了,慌忙去捂孩子的小嘴,却是为时已晚,那身骑白马的独眼将军已是向着自己母女看了过来。
杨奴娇心口直跳,见那将军终不过在自己和女儿身上淡淡扫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眸光,胯下白马脚步不停,方才略微放下了心。
待将士们走后,宋淮安刚欲牵马离开,却听得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对着自己响起;“等等!”
宋淮安眸心一紧,周身已是酝酿起杀意。
却是那独眼将军,折身而返,挥马赶至杨奴娇身旁,一双鹰眼炯炯,细细打量着杨奴娇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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