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有人解围,只听见大太监宝瑞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陛下,玳王朱锦纹求见!”
朱锦恆意味深长地看了炽月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没好气地说:“宣!”
玳王有点懵,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宾主二人都冷着脸,皇兄更是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
难道他来的不是时候?朱锦纹暗叫一声糟,硬着头皮上前行礼,然后缩着脖子站到一边,祈求上天让皇兄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这副模样,让朱锦恆理解成作贼心虚,更没好气了,板起尊脸把他训斥了一番,训得玳王冷汗涔涔,眼角余光频频往炽月那边瞥,一脸好奇地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致于他这个不太讲理的皇兄把气撒到他身上。
我怎么知道哪句话逆了他的龙鳞?炽月端起茶杯,借着品茶的动作给了朱锦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们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真是胆大包天!
朱锦恆掩口低咳,借以平复胸中翻腾的火气,凌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看得朱锦纹头皮发麻,炽月却自顾自地低头喝茶,不紧不慢,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相。
明昕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意识到三弟无辜地承受了自己的迁怒,他决定压下急躁的心情,从长计议,于是放缓声调安抚了几句,又下旨在宫中设宴款待怀宁王,便让他们告退了。
从晨晞宫出来,朱锦纹擦了一把冷汗,小声问:“你又得罪他了?”
“又?”
炽月在灿烂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眸中有一闪而过的促狭,“你似乎很习惯当他的出气筒。”
朱锦纹抓抓脑袋,神情有些困惑,道:“皇兄平时还是很温和的,就是有时候……不太好相处。”
尤其是他被踩了痛脚却不好发作的时候,以及明明很想拈花惹草却必须装正人君子的时候。
炽月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朱锦纹被他拍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对着他的背影扬声问:“喂!
晚上的酒宴我派人去接你,别到处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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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月本不欲多逗留,只想交了差赶紧走人,对于明昕帝的明示暗示一律打太极蒙混过去,反正他身分在此,要走也没人能强留。
留得越久,就越容易生出是非,何况这个曾经留给他不少屈辱记忆的地方,本来就没有旧地重游的意义,那个亲手斩断了他少年时的懵懂情愫、如今却想鸳梦重温的人,更是没有多看一眼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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