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里,邱含墨递上一杯茶水,问花清浅:“昨夜睡得好么?”
花清浅实话实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邱含墨大笑起来,拉着他的手越发用力:“就为了今日放榜?”
花清浅摇摇头,半晌,脸颊已经红了一半:“你昨日说,你做状元,我做榜眼,他日翰林院中同窗办公,我想了想,其实很好。”
邱含墨心里欣喜若狂,面上却不敢表露,得这少年的一句话,便是状元也可舍得了。
没多久,邱家的管家看榜回来,满脸大喜,原来自家少爷果然中了状元,少爷的朋友中了榜眼。
一时间,两个人被人围起来道喜,花清浅生平未曾见过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窘得下意识去寻邱含墨。
邱含墨游刃有余,手指触到少年的手便牢牢牵住,那时候他们觉得,就可以这样牵一辈子。
上殿谢恩是个繁琐又简单的过程,端看皇帝心情如何而已。
金科状元榜眼探花一一走了过场,南璟便一脸不耐地叫他们更衣,吩咐晚上开宴。
邱含墨的状元功名很给邱家长脸,而大家更关注的,却是站在邱含墨身后那个略显腼腆稚嫩的少年。
他只有区区十三岁而已,尚且撑不起宽大的榜眼花袍,站在大殿上,一棵纤细的竹子一般。
下了朝,南璟习惯性地朝文成阁走去,梁双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身后,忽然皇帝偏过头问他:“都查明白了?”
梁双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新科榜眼,忙应道:“回皇上话,都查明白了。
现在家里除了几房远亲,再也没什么亲人。
父母双亡,如今身边只跟着一个下人,亲戚也都是扶不起的主。
这位榜眼,的确只是个乡野小民而已。”
南璟停下脚步,望着宫檐上掠过的飞燕,低低地叹了一声,问:“梁双福,你觉得,这宫里好,还是宫外好?”
梁双福额头上一颗汗顺着发线滑下,赔着笑道:“自然是宫里好,伺候皇上,是天底下臣民的福分。”
飞燕擦过宫檐,飞出重重宫禁,这个问题,他也许不该问梁双福这样成了精的太监。
他该去问问上个月新选进宫只侍寝过一次的刘贵人,又或者是与人争斗落败被削去品级沦落浣衣局的原田妃。
可是他不敢,他怕得到那个答案,这样,他就会动摇。
他屏退了随身的宫监包括梁双福,独自往宫里的角落处走去。
外宫里头正有三甲换衣的地方,他站在一间屋子门外,顺着窗户微微敞开的缝隙往里看。
少年局促地站在一边,宫女侍奉惯了,把浴桶里装满水,甚至撒上,只等着花清浅脱掉衣服走进去。
可她们好言好语请着求着哄着,花清浅十指死死扒着自己衣襟,怎么也不愿松开。
女官急了,挤出一个敷衍地笑意问:“可是我们服侍的不好,叫大人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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