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南,你来见我了……”
光影摇晃间,可以看到殷瑾年的颈间隐隐的血痕。
“瑾南,瑾南,你终于来见我了……”
他磔磔地笑起来。
“侄孙唯清见过太叔公。”
殷唯清一下子站到床前,挡在穆沐面前轻咳一声,把已经惊呆的穆沐拉回了现实。
殷瑾年立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
殷唯清用方言再说了一遍:“侄孙殷唯清见过太叔公。”
殷瑾年蹙起眉,声音幽深阴冷:“瑾南,你在说什么?”
这下穆沐彻底明白了,他们遇到的不仅只是鬼戏那么简单了。
殷唯清把穆沐彻底掩在身后,恭敬道:“太叔公,侄孙是唯字辈,名唤唯清,七日前因意外离世。”
殷瑾年没有说话,一时间寒气大盛。
穆沐看到殷瑾年的周身出现了一曾淡淡的黑色雾气,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们常说的戾气。
那么殷瑾年一身红色华袍,难道是传说中的红衣厉鬼?!
穆沐的腿都软了,他不仅感到害怕,更是为殷唯清的处境担心。
刚才隐隐看到殷瑾年的脖颈间有红色血痕,很有可能他不是病死,而是被害死的。
他会不会是找殷瑾南报仇的?殷唯清可是殷瑾南的直系!
就在穆沐胡思乱想之际,殷瑾年用尖利的声音说:“好,好得很!
唯字辈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他殷瑾南真是子孙满堂。
好啊,好得很!”
说罢,他一声长啸,眉间隐隐浮起黑气。
殷唯清强行克制着恐惧,低声说:“太公过世很多年了,连唯清的爷爷都未见过。”
殷瑾年凄厉地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那日别后,他竟再未来见过我。
前几月还托人来送信,后来只送了个西洋座钟便再无音讯。
送钟,送终,那么希望我死么!”
殷唯清硬着头皮道:“太公自然不会有那个意思。”
殷瑾年嘶声道:“我缠绵病榻苟延残喘之时,他红烛锦帐;我弥留之际,他喜得麟儿;我离世之后,他承我家业。
可整整三年,他竟未再来见我一面!”
白纸灯笼被抛掷到脚下,簇簇阴火燃起,却是寒意更盛。
殷瑾年再声长啸,黑发暴长,已至垂地。
他的周身黑雾缭绕,双目赤红,眉间现出黑色的印纹。
殷唯清一阵心惊,穆沐只想到四个字:吾命休矣!
骤然,黑暗中铃铛声四起,数十道红色的线从八方蹿出,紧紧缚住几欲发狂的殷瑾年。
他狂乱地挣扎起来,绳线磨穿衣物,在他的身上磨出道道血痕。
殷瑾年因剧烈的挣扎又开始咳嗽,咳出淋漓的血染红了他白惨惨的颈项,更加骇人。
“居然是牵情锁。”
“果然是地缚灵。”
殷唯清和穆沐同时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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