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婉言拒绝,他可不愿吃这嫌疑犯的东西。
可又害怕拒绝会引起他怀疑,便犹豫地收下了。
周定兴把袋子交到他手里时,用厚实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进只觉浑身一颤,肩膀瞬间麻了半边,紧张得忘了道谢。
他提溜着袋子和白古往屋子后门走去,师爷冯言还在那假装看花花草草呢。
你还别说,这一屋子花草确实长得枝繁叶茂、花香四溢,就连菜地和田地周围也中上了不少花,整个后院都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安进琢磨着,一个如此爱好花草的人,为什么会草菅人命呢,这不合理啊。
师爷看到安进和白古一前一后走过来,便哭丧着脸嘟囔了一句,“大人,没找到啊……”
话音刚落,周定兴黝黑的脸却从白古身后冒了出来,师爷吓得合了几次嘴巴都没合拢。
安进和白古均是面上一沉,心里一紧。
也不知这话他听见了没有,逆着光,倒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三人与周定兴告别之后,齐齐转身上了马车,这才大舒了一口气。
马车开出周家屯两百米之后,安进才“啪”
的一巴掌拍在师爷后脑勺上。
“师爷啊师爷,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就不能憋着点嘛,非要在他家里说。
你是不是嫌咱仨命太长?啊?”
安进气得都不知道骂点啥好。
“对…对不起,大人,我没看见他站在白仵作身后呢,白仵作太高了……”
师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还是忍不住辩解一番。
安进再次举起了右手,终究是没拍下去。
师爷比自己年纪还大了不少,也得给人留点面子不是。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幸好他没听到,要是听到了就麻烦大了。”
安进回想周定兴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似乎一点异常也没有。
正常人听到师爷的话,一定会问他在找什么,可是周定兴什么都没说。
“应该是没听到吧?”
安进弱弱地问着,眼睛向白古瞟去。
白古若有所思地看着地板,半晌才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未必”
。
安进和师爷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周定兴家的方向,似乎穿透了这厚厚的车厢木板,看到了远处那个蓝衣男人,正在对着他们露出狡诈而阴森的笑容。
这不只是他们的想象。
因为目送他们离开的周定兴,确实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那个微笑既不狡诈、也不阴森,那个微笑温暖和煦,一如往常。
他转身回到了田地里,拿起田边的铁铲,一楸一楸地铲起了土,一如往常。
回到衙门,几人赶紧聚到了议事厅,就今日的侦查情况交流起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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