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摩话还没说完思无益已抛开书册一跃而起,虽然软筋散还是一日四服,可思无益的身子骨调适能力很强,药效对他的控制已不似初初开始那麽全面。
「这是老子每晚给你唱催眠曲的犒赏麽?」
上了脚镣手铐,与喇摩共乘一驹被他圈在怀里的思无益回头问著,望著身後逐渐缩小的蒙罕主营笑开了脸。
喇摩心不在焉的漫应一声,交锁的眉头告诉思无益这男人心里有事。
「嘿,你怎又开始别扭,不跟老子说话了?」自从思无益给喇摩唱呼唤,卸下喇摩因心结而生的部分心防之後,两人之间的相处,隔阂已然少了很多,不仅对彼此的成天牵绊越来越习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看过不少閒书的两人,话自然也越谈越多了。
「......你能不能两个时辰不要找我说话,让我把事情梳理梳理?」
「喔,行。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才认识不过数十日,彼此立场严格说来要算是对立的,喇摩绝对不可能找他倾吐梳理,思无益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专心地贼著一双眼东看西瞧地记路。
喇摩将思无益带到奴工营边缘的一顶戒备森严的小帐,让他单独进去找哥布泰的心头肉叙旧,留下两个随从盯著思无益後,自个儿则继续策马朝主帐行进。
「等你三天,位高权重的监军大人总算肯降尊纡贵来我这顶破帐了!
」喇摩才抛开缰绳甫进帐门,哥布泰就凶起一张臭脸相待!
「那纸议和书不是巴耶尔泰交付给你,经你之手上呈京师的麽?上头的条件有归还绶过品阶的不降俘将,你怎麽没有事先知会于我?」
「月馀不见,有诸多奴隶可供泄火的堂堂奴工营大将,怎会火气积压得这般高深?」喇摩不理会哥布泰的咆啸,将人推开迳自走到上位落座。
「可恶的多以多瞒著我,将卢昭钟也报了出去,三天前卢昭钟的释令就已经到我手里,我即刻就命人找你来,而你,你,你竟然给我拖了整整三天!
」
「你的待客之道都还给太傅了麽?好歹我还是应承你的请求过来了,难道连杯水都不倒给我?」
都快从鼻孔喷出火来的汉子不情不愿地走向桌案,抄起一个囊袋朝喇摩掷了过去,「这是师父前些日子,要爱思带来给我的人蔘熬煮的蔘汤,伙头儿大清早就给送进这帐里来,这时大概只有半温了,要是嫌弃,我这里还剩一壶凉水,都随便你爱喝不喝。
」
听见父亲回皇陵之前捎给哥布泰人蔘,喇摩有些没好气地嗤鼻了两三声,「你师父真是够意思啊,留给你的,就是补气强身的好东西,留给我的,就是个能让人丢官没命的祸害。
」
「哼,嫌他是祸害,你可以不留啊,巴耶尔泰压根没猜到过师父的身分,让他跟师父避到皇陵去不就得了。
」
哥布泰朝喇摩抛去一个不齿的眼神,走到办公的桌案後坐下,「我听说你跟这祸害在庆功宴那晚的事儿了,幸好我托故没去,否则我往後都会没脸面对师父了。
将他托给你,你拿性奴为由带走他原以为是权宜之策,没想到你够禽兽心够狠,竟然下得去手往死里折腾他,不仅打去他半条命,还当众将他真当成性奴掏家伙给办了,师父要知道你用这般下作的计策保他,恐怕他老人家没後悔死,也要活活被你气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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