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纯孜依然是哑口无言,呆呆望着那枚戒指,目光闪烁得越发剧烈,简直像是要哭,但又似乎不是。
总之,他忽然倒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咬紧牙,过了片刻,重新睁眼并放松牙关。
然后伸手,握住海夷的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捏了几下,再慢慢地把这只手推了回去。
「对不起。
」三个字喃喃而出,旋即转身,重新向屋里走去,步伐缓慢而沉重,但也好歹不再像是一个没有脚到处飘的幽灵。
海夷在原地目送着,抬起手按了按额角,脸上冰冷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似乎消散了些。
随后他也迈脚往屋里走去,跟在邵纯孜身后,回到了那个房间。
邵纯孜径直走到床边,还没坐下去,就送出一声:「对不起。
」
坐下了,又是一声:「对不起。
」
停顿几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滔滔不绝,像是觉得无论多少次都不够似的。
一直听到海夷脑海中似乎都快产生了回声,终于截话:「你对不起谁?」
邵纯孜即时消了音,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看人。
「把原本就不是你管得到的事归咎在自己身上很有快感吗?」海夷说。
邵纯孜肩膀猛地绷紧,继而慢慢松懈下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再没出声,也没有任何举动。
其实海夷是明白的,邵廷毓的死给邵纯孜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用五雷轰顶也不足以比拟。
就算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小春子,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提得起干劲。
他曾经说过,哥哥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永远离开了他,还能要求他怎么样呢?
萎靡消沉是必然的,只要不精神崩溃就算是不错了。
确切地说,刚才他就差点崩溃,在他准备跳井的时候……
不过到了现在,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再允许自己崩溃了吧。
说起来,像这种时候,如果是作为朋友,是不是应该好好安慰他一下?
但是,海夷并不认为他和小春子的关系可以用「朋友」来形容,何况他也从来不做这种安慰别人的事,可以说是他不擅长,也可以说他懒得去做。
安慰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何况邵纯孜这样的状况,说再多其实都没用处,只有让他自己慢慢收拾心情,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再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海夷准备退出房间,就在这时,感觉到某种异样的讯息,从空气中传达而来。
他转过头,视线穿出窗外,捕捉到一个人影。
[切勿散播]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满头长发白得像雪,扎着一条马尾辫,面孔也白白的,冷若冰霜。
即使相隔这么远,依然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气息——妖气,以及,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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