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禁锢在眼前,只因倾慕,只因心悦,只因舍不得少看一眼。
可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连陌路都不如的敌对。
一切的善意与付出,到了这人眼前,成了恶意算计;所有的善意,都成了阴谋诡计。
中宫教养出的贺氏嫡长女,失了世家的涵养礼仪,大雍太子也失了往日的矜贵风姿,雍容气度。
两人用最世间最刻薄地言语,对待彼此。
每每想到此处,明熙都心如刀绞。
如果这般的死去,该多么不甘心。
这个美好到让帝京适龄女子魂牵梦绕的郎君,被小心翼翼藏在这院落中,所有的初衷都是将这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万般不舍。
皇甫策见眼前的人,竟是突然沉默了,凤眸中满是防备与狐疑:“若你敢对阿雅动手,不管孤境遇如何,都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明熙眼神晃了晃,慢慢的坐到了皇甫策的身侧,伸出手去,指尖一点点极缓慢地,滑过他的脸颊、眉眼、鬓角、停在了嘴唇处。
皇甫策眨了眨眼,身体僵硬了下来,仿佛是忘了躲闪。
明熙浅浅一笑,嘴唇滑过他的耳垂,柔声道:“殿下想如何呢?凌迟,车裂?劝殿下不要想那么深远,如今您依然还是自身难保的人呐。
我可不怕,这种没有可能的威胁。”
“不过,殿下既然如此担忧王二娘子的婚事,我自会费心给她挑个好人家,想来陛下也愿成人之美。”
皇甫策藏在衣袖的手握成了拳,低声道:“贺女郎有此闲心,不若担心自己的婚事。
贺氏当年也算得上大族,中宫教养,当初之尊贵比当朝公主更胜一筹,这般的年岁,居然连个提亲的人家都不曾有。”
“呵,皇叔若真心宠爱你,也该将你接入宫中封个贵妃。
如今他沉疴难医,临死前给你安排个好人家,这才算对得起你多年的忠心耿耿。”
明熙骤然收回了手,怒道:“若不将我想的如此不堪,你心里就不好过吗?陛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的消息,也未必就那么真……陛下身体好着呢!”
皇甫策见明熙的手放下,心下一松,挑眉道:“贺女郎,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明熙眯眼看了皇甫策片刻,一言不发朝西苑的门口走,其间头都不曾回。
皇甫策见明熙离开,下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不如面上那般波澜不定。
皓月当空,繁星闪烁,明日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日。
皇甫策依旧坐在长榻上,凝望着夜幕,许久许久,胸中的郁郁之气散去了不少,贺明熙的离去,似乎连着那明月都又亮了一些。
怀中的锦帕,仿佛还泛着些许熟悉的幽香,宛若多年前那一成不变的温柔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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