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跟着端王殿下巡营,等到了傍晚时分,又同端王殿下坐着马车打道回府,半道上正愣着神,被端王殿下扑倒在车厢里,随后从窗户里射进来几支铁箭,深深插在方才她坐着的地方,如果不是封晋警觉,她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什么人?”
马车外面随侍的护卫们自动围成一圈,将马车拱围在中间,外面已经听到了打斗声。
杜欢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被封晋揽在臂弯卧倒在车厢里,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舒州一向太平,刺杀的事情少有发生,没想到巡一回营就遇上了刺杀。
封晋猜测:“可能是京中有变,张大将军再也等不住了吧,故而才要派人来痛下杀手。”
他道:“父皇可能……”
杜欢:“……”
端王府的侍卫们这三年间也从不曾懈怠,收拾起刺客也很利索,都是张大将军派出来的暗探训练出来的,每次围追堵截都费尽心思,偶尔对上也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若是负伤回去难免会被同伴嘲笑,故而闲暇时间全都用来刻苦训练了。
只是这次张大将军派出的刺客水平明显要高于以往的暗探,且悍不畏死,符炎带着侍卫们着实狠狠拼杀了一番才平息了这次刺杀,十几名刺客只活下了一名,还是被卸了下巴的,其余几名落在端王府侍卫手中的无不是服毒身亡。
封晋神色凝重匆匆回府,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亲自前去审刺客。
端王府在京中的人还未传回消息,张大将军的人已经先至舒州,想来他的人应该知道京中最新消息。
他审了一夜,无奈张大将军铁腕,这死士死活不肯开口招认,最后被绑起来严加看守,只能坐等京中消息,顺便重新布局王府守卫。
两人都知道,随着燕帝的身体状况江河日下,太子登基在即,恐怕张大将军想要除掉他们的决心只会增不会减。
果然半月之内,先后有三波刺客前来,还好端王在初次遇刺之后便早有防备,后面两波刺客也都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舒州。
又过半月,京中传来旨意,皇帝驾崩,新帝召端王回京吊丧。
舒州驻军将领们齐齐反对:“京中如今是虎狼窝,殿下只怕有去无回,反正新帝总不能即位先拿自己的兄长祭刀吧?”
端王:“杜先生以为呢?”
藩王入京也不能带着驻军前去,不知道的还当要造反呢。
“不如殿下装病,反正殿下名声在外,有陈年旧疾,只说听闻先帝驾崩,殿下心痛难忍,原准备进京吊丧,但数日未眠,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如今还未曾苏醒,不能挪动。”
立即有将领附和:“杜先生这招极妙,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入京。”
特别是广元对张承徽一系的霸道有着深切的体会:“殿下年岁小不知张承徽的狠辣,他有豺狼之性,吃人不吐骨头。”
传旨的官员正是张承徽心腹,原本想催着端王当日入京,被端王以情绪激荡悲痛难忍为由拒绝了,只道先行歇息一日再出发。
哪知道一日复一日,生生拖了五六日,王府里竟然延医用药,长史宫敬仪来报:“殿下听闻先帝驾崩,父子连心,心痛难忍数日未眠,引犯了旧疾,如今已经吐血昏迷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真?”
宫敬仪道:“大人请随我来。”
引了他前往端王寝殿。
沿途奴仆皆神情肃穆,面有悲色,端王的院子里飘着一股药味。
传旨官员来之前已经被张大将军面授机宜,无论如何也要将端王带回京中——当然回京的路途遥远,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他跟着宫敬仪进了端王的寝宫,扑面而来一股药味,还有血腥味,床前围着一圈大夫,皆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忽听得有人惊呼:“不好了,殿下又吐血了……”
他疾走几步凑近了去瞧,但见端王殿下面如金纸,边咳边吐血,下巴连同衣领都很快被鲜血洇透,床边围着的大夫急忙都齐齐请教一名女子。
“杜先生,这可怎么办?”
那位杜先生想来便是张大将军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云梦泽弟子,拿着金针的手都要发抖了,几番镇定才向端王胸口扎针,另有一名大夫一直紧扣着端王的手腕脉膊,额头冷汗滚滚:“先生,找不到殿下的脉息了……”
杜先生似乎心情极度糟糕,粗暴道:“闭嘴!
老实摸你的脉!”
那名大夫都快哭了:“可是我摸不到啊……”
旁边一位当他心慌至此,竟连脉息都摸不到,紧要关头也顾不得旁的,便要挤开他:“你起开让我来。”
那名大夫起开,自有旁的大夫替代。
但替代摸脉的那位大夫手才按上端王的腕脉变成便变了,不过片刻功夫,端王胸膛上扎满了金针,而摸脉的大夫额头已经满是汗珠滚滚:“杜……杜先生,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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