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既无争霸天下的雄心,连魏太子都当的勉强,还向杜欢吐露了一个小秘密:“我二弟——也就是现在世界里的二弟谢滔与我同母,我瞧着他资质不错,很想将太子之位让给他做。”
在杜欢的瞪视之下,又有些怂了,但他近来过的太过压抑,索性一口气把心里话都吐出来:“杜师妹你是不知道做太子有多难,我以前以为读博就很辛苦了,可是做太子更辛苦。
读博专心搞科研,就算有人际关系纷扰,只要躲进实验室忙起来就忘了,可能只需要同几个人斗心眼,可做太子要跟成百上千人斗心眼,太累了,我脑壳疼。”
他怕杜欢不信,还扳着指头从上到下把大魏朝廷里的人都数落了个遍,从皇帝到后妃以及各位所出的皇子们,然后是朝臣,这个大臣奸滑,那位三公暗搓搓培养势力,很多朝臣们都各有各的主张……总归朝廷里就没好人,大家上朝之前都要装好十来八个心眼子,不然说不定就被人捅了刀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是观察的挺仔细的吗”
杜欢猛不丁问。
谢润:“什么啊,这全都是凌子越跟我分析的,经过他的分析我才发现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说到最后是他当太子还是我当太子啊?”
没有驾驭朝臣的能力,一旦让凌子越左右他的决定,到最后他很可能变成站在凌子越前面的傀儡,也不符合原书设定,跟原剧情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比起一统天下的剧情,他更怕自己坐上那个位子,有一天成为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那才可怕。
他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但杜欢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道出了真相:“你就是懒吧?好不容易年轻了头不秃了就想享受青春?什么怕做别人的提线木偶,全都是借口!”
谢润嘟囔:“反正你别逼我!
你要是逼我,我会觉得你是我爸爸附身,他总逼着我回家族企业,还想逼我做什么继承人,每天跟一帮堂兄弟争来争去,还不如杀了我呢!”
杜欢:好不容易找到个盟友,没想到盟友是个怂货。
想哭。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随意看别……杜欢从来不是认输的性子,前面两条路堵死之后,她想到了第三条路:既然系统的要求是择明主而事,而原书男主已经被系统否定,不如她自己找一可明主的苗子,培养培养。
她这种想法跟某些年轻女性的择偶观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找不到心目中理想的丈夫,那就把不合格的男朋友培养成合格的丈夫,虽然过程比较辛苦,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杜欢认识的人不多,身居高位而又有继承大统机会的总共就两位,一个是她那位佛系的谢师兄;另外一个便是封晋。
她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便立即行动起来,替星星量过体温喂他喝过药之后,给芳晴交待几句,便去修竹堂找端王殿下。
符炎在修竹堂前见到杜欢,还问了她一句:“姑娘上午出去了?殿下问起来召了芳晴来回话,好像很不高兴,你进去回话的时候小心些。”
杜欢如今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往后她与符炎便是同僚了,同僚之间还是要相互照应的,于是笑眯眯道:“多谢符大哥,殿下在里面吗?”
封晋昨日拂袖而去,回去之后彻夜睡不着觉,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把毛人给杀了,或者把杜欢抓过来打一顿。
前半夜他光顾着气了,后半夜气完了便开始给杜欢找借口。
譬如她从小在云梦泽长大,既然是凌子越拉扯长大,他的脾气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那么男女大防这种东西大概率是不会教导的,这就导致她在男女相处的问题上不懂得掌握分寸,这当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凌子越的问题。
——你一个大男人拉扯女徒弟,怎么就不知道多找几个婆子给她讲讲男女不同之处?再譬如云梦泽弟子习医,应当不会避讳男女身体的不同之处。
但习医是一回事,生活之中真正要行医的时候竟然还是不懂避讳,那就更是凌子越的责任了,她一个小姑娘从小生活在远离世俗的岛上,周围全都是一群毫无男女大防不正常的人,难道还能指望她正常了?封晋自行开解了半夜,想到她替毛人下半身脱毛,就……还是很气!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小丫头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殿下,我可以进来吗?有事找你商量。”
他压下心头的火气:“进来。”
房门被推开,她探头进来,见到坐在书案后面的他,露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模样堪比收到宝石之时的愉悦,封晋自行开解了一夜好不容易有熄灭迹象的火气不由自主又窜了起来——她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悔改,竟然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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