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出奇的温柔有耐心,在桌上食盒里拿了果子蜜饯递给他:“星星尝尝,这个桃干特别好吃。”
毛人接的时候掉到了毯子上,她便直接喂了他一片:“甜不甜?”
毛人嚼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甜!
好甜!
星星喜欢!”
那是介于儿童与少年之间的声音,略有几分清朗,拘谨的压低了声音也掩饰不住他的性别,端王此时才想起一节——毛人再被改造,那也是男儿之身。
他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杜欢尚未察觉他的情绪有异,还笑着向他介绍:“殿下有所不知,星星可聪明了,他之前都不会用勺子吃饭,这几日已然学会了。
他以前还不穿衣服,最近也学会穿衣服了……”
星星长星星短,笑容真挚温暖,却让他心中涌起极大的烦躁。
星星身上松松垮垮套着一件袍子,也许是浑身长满了毛保暖效果倍增,车内的温暖让他觉得有点热,坐了会儿便扯领口:“星星热。”
杜欢极为自然的按住了他的毛爪子:“星星不能脱衣服,星星是小孩子,小孩子要穿衣服的。”
端王殿下的心好像失重了一样直直往下跌,笃定能够笼络在身边的小姑娘好像被这只毛人给抢了全副的注意力,那一瞬间他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嫉妒。
小时候张氏有意无意试图隔绝他与父皇的亲近,二弟每次得了赏赐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他得意洋洋重点强调“我父亲”
三个字,好像那是他一个人的父亲,张氏还笑道:“弟弟小,晋儿可要让着弟弟,不能跟弟弟争。”
明明在他出生以前,父亲只是封晋一个人的。
那时候他在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要是二弟死了,父亲就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了!
你是要害死我吗?封晋记事比较早,三岁的时候生母早逝,父亲续娶张氏进门,家里的仆人试图混淆他的记忆巴结张氏,便哄他说是张氏生的。
他一遍遍跟仆妇据理力争:“她不是我娘!”
仆妇拿他当记性不好的孩童,每日都要在他耳边重复一遍,后来有一天他哭着向封益告状:“父亲,徐嬷嬷总说现在的夫人是生我的亲娘,明明不是!
我记得我亲娘!
我记得我亲娘!
我娘去哪儿了?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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