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谓不沮丧的!
又哪里有在小七面前那般的威风,教训起来也格外的痛快,格外的有母亲的威仪!
因此周紫文此刻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一点也不曾想起要请示自己母亲大人的想法。
仿佛小七自小便是个要人操心受累的孩子,她的事若稍不注意,便会酿成祸端,害了她一生幸福,自己的终身请不请示母亲大人,却是无关紧要。
周紫文思虑半夜,终于下定决心,喝道:“来人!”
这大半夜的,大多数人早已经沉沉入睡,只是她房中外面塌上值夜的房信却知她今夜从宫中而来,极是愤怒,听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显然又是为了那淘得厉害的七少,又担忧她,并不曾睡去。
但他素来怕七少怕的要死,生怕哪一日七少跟将军讨要自己去做了小侍,或者就如安平州那些良家男子一样,生的清秀了些便被她想法设法抢进了安平王府。
彼时她虽年纪小,但早已被传言为“色胚”
。
到得那时……到得那时……他这般胡思乱想,却还是应了一声:“将军可是要喝水?”
他也只当周紫文在宫中喝多了酒,此刻咽干。
哪知道她却道:“房信,你去柳副使房中将他唤了来。”
房信为难道:”
将军,大半夜的,柳副使定然已经睡熟了,你有事不如吩咐小的去做?”
哪知今夜的周紫文格外执拗:“你现在便去,立时将他唤了过来!”
声音里已经带着一股不悦的味道。
房信自小追随于她,对这主子的禀性极是了解,又加她这些年在军中,向来言出不二,只得起身穿衣,一时去拍柳云孤的房门,只听得房内一声清朗的声音:“谁?”
听那声音竟然无半丝睡意。
他心中一沉,暗道:难道将军跟柳副使有约?光是这样想,已教他心内生出不快来。
但他还是强抑着不快,道:“柳副使,将军唤你。”
柳云孤对周紫文的事一惯上心,何况今日宫中他早已瞧见她姐妹斗法,虽然后来的景况他不曾瞧见,但依着他的猜测,那刁钻古怪的七少定然将将军大人给气疯了,返回途中,他在马车之中几次瞧见她双目发红,似大哭过一场。
相识三载,她何尝流过一滴泪?可见是气得狠了!
闻听房信之言,立时开门,门口那少年想是不曾料到他如此迅捷,根本和衣而卧,面上那厌恶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去,却也只是僵硬的转过头去,带着他去了周紫文的房间。
周紫文听得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已知房信亦回转,暗道疏忽,不等那少年双脚跨进门来,已道:“房信,你今夜便去柳副使房中睡吧。”
那少年惊愕之下不及细想,涨红着脸蹬蹬蹬冲了进来:“小……小姐……这却是为何?”
周紫文向来只懂兵法,哪懂一颗少年的心?当即实话实说:“我今夜要与柳副使谈谈终身大事!”
霎时不止房信面色惨然,摇摇欲坠,便是连柳云孤也罕有的被震惊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房信见得再无转圜的余地,大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纵是抬出安平王,也无人能左其右。
整个大周朝,能够让她服从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她的外祖英田。
但那老头向来疼这孙女如珠如宝,只觉她得了自己真传,又有一身好本事,恨不得敲锣打鼓向全天下招孙婿,不过向来是将军推拒,才不能成事,真是令他极是遗憾。
如今若他听闻将军自行与男子相谈婚事,怕是早已乐的合不拢嘴,又哪里会出来阻拦她?他人微言轻,所依仗的不过是她的一点子信任与自小相熟的主仆情份,想要阻止她招婿,根本痴人说梦。
就算此刻流着泪,双腿软的几乎要跌倒,将军可曾瞧过他一眼?她的目光,正全神贯注,带着习惯性的威严紧紧盯着柳云孤的脸细细打量,那眼神仿佛眼前是一件上好的玉石,她却是买主,总要在他脸上挑出一点瑕疵。
他还能说什么?举袖掩脸,将自己这狼狈的模样掩起来,踉踉跄跄退了出去,慌不择路,也许出于下意识的服从习惯,等到他明白过来,却是已经坐在了柳云孤的床上。
不提房信如何伤心难禁,在柳云孤房内将他的卧具拿刀划了个粉碎,又省起房中再无卧具,这时候使馆仆人俱已熟睡,冷的哆哆嗦嗦,只得抱臂团坐在床上取暖,又悲从中来,在这房内暗暗咬牙哭的肝肠寸断,却苦无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晚的更新,昨天家中电信宽带退了,没法上网,等着装长城宽带,嗷,结果等了一晚上……没网,因此不及通知大家,这是补是昨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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