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华鸾素耳中,未免变成了另一种变相的要胁:你若不同我成亲,这照夜狮子白怕是一时半会不回来,成了亲,这马儿方能还了给你。
成亲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与糼时瞧着市井间孩子过家家一般,多是儿戏之意。
此刻身着回纥婚服,心中也还无一丝成亲的羞窘欣喜之意,只盘算着何时骗回了照夜狮子白,也好全身而退。
见得贺凤冷一副踌躇的模样,她心中未免冷笑:当初七个血窟窿还是将这人刺的太少了些,应该再加一倍,也好教他学个乖,不曾伙同吐迷度来设了套子令自己往里钻。
她这里万般气恼,面上分毫不露,只笑得比往日更甜蜜了许多,只等着吐迷度前来接新娘。
因着此地物寡房陋,除了她与吐迷度身上那两套婚服极为精致之外,其余之物皆置办的比较仓促。
只是绿洲之中,又是一帮男人,最少不得的乃是酒肉,这两样却是极为充足,虽不曾放鞭炮,不曾如大周娶嫁一般隆重盛大,可吐迷度仍是骑了马儿,二人共骑绕着青草湖行了九圈,意谓长长久久。
回纥与汉地风俗有异,夫妻行礼之后,并不曾立时送入洞房。
营房之内燃了巨大的篝火,新婚夫妇与众人一同吃肉喝酒。
吐迷度先时在青草湖边拥着她馨香的身子,已是满脑子绮思丽意,此刻二人同桌而食,身周喧歌笑语,他倒是一字未入耳,双目净粘在了华鸾素身上,时不时靠得她近一些,露出心醉神迷的眸光来,笑得极是欠揍:“小七,真是未曾想到……”
华鸾素淡淡笑着,切下一小块肉来,一口咬住,仿佛丛林之中恶昏了头的小狼一般用力的咀嚼。
……假如,这是吐迷度的肉就好了……对面的人浑然不觉她这般泄愤的吃法,只觉得大方得体,连吃肉喝酒也带着大漠女子特有的豪爽之气,生来就不应该拘在大周那礼仪繁琐之地,合该嫁来回纥才对。
“小七,你应该多穿女装才对……”
华鸾素狠狠灌了一口酒,只觉那股辛辣沿着喉咙一路而下,连肠胃也似被烈焰灼伤一般。
又醒起自己今晚有要事,连忙放下了酒杯,面前已经横着一把小刀,刀尖之上正叉着一小块切好的熟肉。
旁边是轰然叫好之声,皆笑叹道:“想不到大当家也有体贴的一日?还不快快喂饱了新娘子,送进毡房去?”
为着他们新婚,营房不远处已搭起一座全新的毡房。
华鸾素忍了又忍,才从那刀尖上咬下那块肉来。
旁边众人又是拍手叫好,载歌载舞,闹得人头晕。
她扶了扶额,吐迷度立时关切的靠了过来:“小七可是头晕?”
她正愁无计脱身,连忙点了点头。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只觉得天眩地转,腰间伸过来一条健壮如铁的手臂,将她揽进了怀中,抱了起来。
她身后韩眉手握了腰间剑柄,却见得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只得强忍了下来。
贺凤冷早知韩眉修为亦高,手中虽举着杯水酒,却迟迟不肯饮下去,目光只在她二人身上打转。
小七素来不喜人近身,就算靠近别人,也得自己情愿。
今日已被吐迷度抱了数次,先是从新房之内抱上马,后来又搂在怀中转圈,最后抱下马来,此刻在他怀中,感觉到面前男子灼热的呼吸扫在脸上,倒仿佛此乃是一个荒谬的梦一般,大漠的酒是真烈了些,她再次扶了扶额,只觉眩晕的更加厉害了。
吐迷度低低的笑了,又扭头向着身后笑闹不绝的人群大声道:“今夜吾与可贺敦大喜之日,各位兄弟尽兴,不醉不归!”
身后众人齐齐跪倒,呼声震天。
华鸾素惊诧难言,不明白这个沙匪头子是有了称可汗的野心,还是准备带着这一千多人去送死,挣了挣,被抱的死紧,还是忍不住问道:“可贺敦不是回纥可汗的正妻么?”
、吐迷度轻笑,低下头来,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亲昵的蹭了一下,酒意撩人:“小七想不想要个可贺敦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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