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珠山侯即墨寻和户部尚书钱大人派人来了几回,两拨人非一同来,但都说要请督主得空一叙。”
“一叙?我同他们有什么好叙的?”
雍阙随手把玩着根青玉簪,簪头是只文理鸟,和秦慢那根宝贝儿簪子有两分相似,“无非是为了皇帝立后的事,我又不是陛下的眼珠子还能管得上他看上哪家的千金贵女?”
他说得淡漠至极,“何况这个皇帝是个有主意的,正等着挑我刺头,我还送上去给人家扒皮抽筋吗?”
一说到皇帝他难免想到进宫时的一番对话,顿时一股恶怒从胆边生起,他掐着簪头的鸟首,今年是新帝初登宝位,合着祖制也该填选后宫,是时候送些新人进去给那位主子爷换换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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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慢来京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隔着赤珠帘东望望西瞧瞧,雍和和个小大人似的端坐在里头,对着她的新鲜劲儿很不屑,嘀嘀咕咕道:“乡下来的村姑,没见过世面。”
这话给雍阙听到非得扒了他的皮,就算不给雍阙听到给霍安那一票人听到下场也是一样的,所以他只敢嘀咕又正好能嘀咕到秦慢耳朵里。
她无奈地叹息,哀怨又实诚地看他:“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呀。”
“……”
雍和无语,看在她带着他出门不用上书房的份上决定不和这个村姑计较。
也不知道他爹瞎了哪只眼,还是两只眼都瞎了,放着京中多少美女偏偏看上她。
他们出来的早,东西市都没开张,不起眼的车马沿着胡同串儿慢悠悠地从这条街晃过那条街。
秦慢数着檐角下挂着的悬铃,檐下挂铃是这片土地流传了千百年的习俗,据传很早之前有对伉俪情深的帝王夫妻,后来帝王驾崩西游,他的妻子思念不已,听信祭祀的话,便在每个宫殿的檐角挂上风铃召唤他的魂魄,这样他风铃响时他便是知道自己回家了,而她也知道他回来了……
后来这个习俗在燕京一带广为流传,每当快端午时家家户户除了在门上捆一束艾草还要在檐角挂上一串悬铃,指引先人回家的路途。
雍和小孩儿正长身体耐不住饿,吃了两块点心拍手问道:“喂……”
喂到一半他将不那么好听的称呼咽了下去,别别扭扭,“娘娘,我们去哪儿吃早点呀?”
京里面方言喊母亲做娘娘,既然喊了雍阙做爹,喊秦慢,再不情愿也得喊一声娘娘。
“这儿是你的地盘,你带着我去呗。”
秦慢笑眯眯地看他。
雍和一听浑身是劲,两眼亮闪闪:“真的?”
“真的。”
也不知道平时雍阙管他有多严厉,出个门和坐牢放风似的,一听能自己做主没高兴上了天,“我听小霍子说,东郭巷的驴肉火烧配小米芝麻粥香的不得了!
还有还有!
它隔壁巷有个百年老铺的牛肉馒头和蛋黄酥好吃得能吞下舌头来!
吃完早点我们还可以去西市逛逛,那儿胡人烤的肉油滋滋的,撒一把胡椒面儿和盐,用刀直接在小羊腿上割着吃。”
说着雍和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扳着指头犯难道:“这么多……吃什么好呢?”
秦慢打了个张口,托着腮望着车外咕噜噜而去的风景:“那就一样一样来好了。”
于是秦慢带着雍和从驴肉火烧吃到偃月馄饨,偃月馄饨完了后又塞了酱肉烧饼,最后雍和挺着个突起的胃恋恋不舍又痛苦地看着那面悬着百年老铺幡子的门面,嘬嘬手指头可怜兮兮看着秦慢。
霍安一路跟来头越来越大,一看这情景惊慌失措劝阻:“小爷!
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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